后颈的系统标记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我盯着台阶上那团幽蓝的影子，喉咙发紧。
月光漏过满是裂纹的窗户，在蓝眼犬脊背上镀了层冷霜——它比刚才那只黑背至少高了两个头，前爪撑地时，水泥台阶竟被压出蛛网似的细纹，每根毛发都支棱着，像钢针扎在皮肤上。
"奶奶的药在兜里。"我攥紧背包带，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刚才和黑背缠斗时左小臂挨了一爪，血正顺着战术背心往下淌，混着冷汗渗进腰带里。
系统没动静，平时叮铃哐啷的提示音此刻哑了，倒像是在憋什么大招。
蓝眼犬突然歪了歪脑袋，喉间的低吼变成类似齿轮摩擦的声响。
它的瞳孔收缩成两道竖线，幽蓝的光刺得我眼眶发酸——这哪是狗的眼睛？
倒像实验室里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或者...李婶说她在超市见过穿白大褂的"人"，眼睛也是这种颜色。
"来啊。"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把发烫的匕首换到右手。
附魔过的刃面还带着黑背的焦味，刚才那一刀捅穿喉咙时，我分明看见黑背的血液里漂着细沙似的银粒，现在想起来后槽牙都发酸。
它前爪在台阶上一按，地面跟着颤了颤。
我绷紧肌肉，准备等它扑过来时往左边滚——仓库后门就在左边三步远，只要能冲出去，或许能利用巷子里的废车打游击。
可这畜生没急着扑，反而压低身子，尾巴像根铁棍似的绷首，一步一步往下挪，每一步都踩得台阶"咔"一声响。
"怕我跑？"我盯着它的爪子，发现肉垫上结着暗紫色的痂，像是被什么强酸腐蚀过。
心里突然窜起股火——奶奶昨天还念叨着要给楼下流浪的阿黄喂骨头，现在倒好，连狗都成了吃人的怪物。
蓝眼犬的鼻尖离我只有半米了。
我能看清它嘴角挂着的涎水，泛着诡异的荧光绿，滴在地上滋滋冒着白烟。
后颈的系统标记突然烫得刺痛，我猛地抬头——它的瞳孔里映出我的影子，在幽蓝底色上晃得人发晕，像是某种...某种我在系统空间里见过的星图？
"去你妈的！"我吼了一嗓子，攥着匕首的手青筋暴起。
这声吼惊得它耳朵往后一贴，我趁机侧身闪到右边，可它反应比黑背快多了，前爪"唰"地扫过来，带起的风刮得我脸生疼。
我踉跄着后退，后腰撞在药柜上，硝酸甘油的瓶子在兜里硌得生疼。
蓝眼犬趁机扑上来，腥风裹着腐肉味灌进鼻子，我本能地抬臂格挡，它的犬齿擦着我左腕划过，剧痛让我差点松了匕首——这次不是普通的抓伤，伤口周围的皮肤正在发黑，像被泼了墨水似的往小臂蔓延。
"系统！"我咬着牙低喝，可回应我的只有自己急促的喘息。
蓝眼犬的爪子扣住我的战术背心，把我往地上按，重量压得我肋骨发疼。
它的舌头扫过我下巴，黏糊糊的带着铁锈味，我恶心地偏过头，瞥见它脖颈处有块皮肤泛着金属光泽——不是皮毛，是...某种植入物？
"闪光弹！"我想起腰间还别着两颗。
左手摸索着扯下拉环，往它眼睛方向一扔。"轰"的一声，刺目的白光炸开来，蓝眼犬发出比黑背更尖的惨叫，爪子松了松。
我趁机翻身滚开，匕首在地上划出火星，爬起来时后腰撞翻了个药架，玻璃药瓶碎了一地。
它甩着头后退，蓝眼睛被强光灼得流出黏液。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发现左手背的伤口己经肿成青紫色，疼得整条胳膊都在抖。
这时候不拼不行了，我攥紧匕首冲上去，照着它刚才被光刺中的右眼扎——
"噗！"匕首没入皮肉的触感和捅黑背时不一样，像是扎进了橡胶里。
蓝眼犬吃痛，甩头把我带得踉跄，刃面擦着它脖颈划开道口子，这次流出来的血不是红的，是泛着银光的液体，溅在地上滋滋冒着青烟。
"操！"我抹了把脸上的银血，突然听见系统"叮"的一声："检测到外星生物组织，建议使用【高温灼烧】模式。"我愣了半秒，想起之前用贴片附魔时，系统说过匕首能切换模式。
指尖在刀柄的凹槽上一按，刃面腾起橙红色的火焰，温度高得烤得睫毛发焦。
蓝眼犬似乎察觉到了危险，转身想往楼梯上跑。
我哪能让它跑？
咬着牙扑过去，匕首狠狠捅进它后颈——这次穿透了那层橡胶似的组织，高温火焰顺着伤口往里钻，它的惨叫声像刮玻璃似的刺耳，身子剧烈抽搐，尾巴扫得旁边的货架哗啦啦倒了一片。
我被甩到地上，后脑勺撞在台阶上，眼前发黑。
等缓过神来，蓝眼犬己经不动了，银血在地上汇成小水洼，滋滋冒着热气。
我撑着墙站起来，左手背的伤口还在发黑，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是否使用【紧急药箱】？
当前生命体征：血压160/110，失血500ml。"
"用！"我咬着牙撕开战术背心，系统空间里飞出个银色喷雾罐。
按下按钮，冰凉的液体喷在伤口上，刺痛感瞬间减轻，发黑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我喘着粗气蹲下来，盯着蓝眼犬的尸体——它后颈的皮毛下露出半截金属环，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像是某种外星文字。
我扯下金属环塞进系统空间，转身抓起背包。
仓库外的脚步声己经近了，能听见丧尸特有的喉鸣，混着其他变异生物的低嚎。
得赶紧走，奶奶还发着烧等药呢。
出了药房后门，巷子里堆满了报废的电动车和翻倒的垃圾桶。
我猫着腰往小区方向跑，刚拐过街角，突然听见一声细弱的狗吠。
声音从一堆水泥板下传出来，像是被压住了。
我顿住脚步——末日里听见活物的声音太稀罕，可万一是陷阱呢？
狗吠又响了一声，带着哭腔。
我摸了摸兜里的硝酸甘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水泥板下露出截黄色的尾巴，瘦得只剩骨头。"阿黄？"我心里一跳——这是奶奶常喂的流浪狗，平时总在单元楼下晃悠。
"坚持住。"我抽出匕首，附魔过的刃面轻轻一撬，水泥板"咔"地裂开条缝。
阿黄缩成一团，前爪在流血，见我伸手，居然没躲，反而用脑袋蹭了蹭我手背。
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非人类生命体，是否收纳至安全屋？
当前安全屋剩余空间：85平。"
我把阿黄抱进怀里，它轻得像团毛。"收。"我抹了把它耳朵上的灰，"奶奶要是知道我把它丢了，得拿扫帚抽我。"
跑回小区车库时，月亮己经偏西了。
我把阿黄放进系统空间，刚把药瓶掏出来，后颈的系统标记又烫了起来。
手机大小的光屏突然弹出，红色字体在眼前跳动："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来源：蓝眼犬尸体。
建议24小时内回收样本。"
我盯着光屏，银血在战术背心上结成硬壳。
远处传来丧尸的嘶吼，混着阿黄在系统空间里的轻吠。
奶奶的药在桌上摆成一排，瓶身还沾着蓝眼犬的银血——这玩意儿，真的只是病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