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太姥爷让丁老呵赶着车去了一趟刘福良家。
刘福良的大门关了半天,太姥爷在外面站了半天。后来,门吱呀一声开了。
刘福良大步走出来,叫道:赵兄,你怎么还在这里?
太姥爷面对刘福良,双手抱拳,弯下腰,深深地鞠躬。
刘福良一拍大腿,弯腰扶起太姥爷,把他拉进了屋,吩咐家人做饭。
席间,太姥爷说:刘兄,都怪我。
刘福良说:事情己经这样了,怪谁也没用了。
太姥爷说:彩云是个好孩子,海成没有这个福分。
刘福良叹了口气,说:说实话,我挺喜欢海成的,谁知道会这样?当初真不该硬叫他俩在一起。
太姥爷说:要是彩云以后遇到合适的人,千万给我个信,我早点预备一份嫁妆,就当嫁闺女。
刘福良说:就看彩云有没有那份命了。
临走,太姥爷想去后房看看彩云。刘福良摆了摆手,没有答应。走到门口,两人抱在一起哭了。
这天,赵海成带着白枫、栓子和邓革去了迁安县城。他们伪装成打零工的,在城里西处溜达。赶上一家粮店卸货,他们还赚了一顿饭钱。
入夜,街上点起了灯。赵海成他们几个人每人夹着一沓宣传单,有的贴在了墙上,有的撒了出去。街上的人惊奇地看着宣传单上的内容,低声议论着。
小野一郎领着一队日本兵正在巡逻,看到墙上的宣传单,立刻撕了下来。他掏出手枪,朝天上射出几颗子弹,命令士兵开始在西周进行搜捕。
听到枪声,栓子和邓革朝城南方向去了,赵海成和白枫往西边奔。白枫手里还有几张宣传单,一边跑着一边往路上扔。这时,两个日本兵正好赶过来,看到后举枪朝着这边射击。赵海成和白枫加快了速度,子弹在他们左右嗖嗖地飞。
两个日本兵叽里呱啦地叫着,追了过来。到了一个岔道口,赵海成对白枫说:我们分开走。白枫答应一声,拐进了一条胡同。
赵海成迈开大腿,跑到了另一条街里。
两旁有几家店铺还亮着灯,行人不多。赵海成躲在一家粮店门口的柱子后面,向后看了看,没见到追兵。这时,店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伸出一只大手,把赵海成拽了进去,又迅速地关上了店门。
赵海成回头一看,原来是身穿便装的陈武。
陈武嘘了一声,叫一个陌生人带路,把赵海成带到了一个小屋里。陌生人推开墙边的一个橱子,里面露出一个洞。赵海成冲他一点头,钻了进去。
陈武和那个人回到店里,坐在了桌子边。
街上传来了嘈杂的走路声,几个日本兵端着枪西下搜索着。小野一郎赶了过来,见粮店亮着灯,手里的枪往里比划了一下。
几个日本兵上了台阶,用枪托砸门。一人过来,把门打开了。日本兵把他推到一边,在店里翻腾起来。小野一郎走进来,一愣。对面的桌子上摆了几碟菜,陈武正端着一个盅子喝酒。
小野一郎眯着眼睛问:陈队长,你在这里干什么?
陈武从容地说:小野队长,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表弟做的可是合法生意。
小野一郎笑了笑说:刚才有个八路军的人不见了,有没有到这里来?
陈武从盘子里抓起一粒花生米往嘴里一抛,嚼了嚼咽了,说道:真奇怪,我们哥儿俩正喝在兴头上,外面的门一首关着,连个影子都没见到,哪有什么八路进来?
小野一郎左右望望,说:真的没有?陈队长可不要撒谎。
陈武听了,啪地拍了一下桌子,说:小野队长,你连我都信不过吗?
这时,几个日本兵从里屋出来了。其中一个士兵走到小野一郎跟前,在他的耳朵边嘀咕了几句。
小野一郎点了点头,微笑着对陈武说:陈队长,这是一场误会。
陈武也笑了笑,说:是吗?既然来了,就请小野队长尝尝我们的贯头山酒。
小野一郎走过来,端起酒杯在鼻子下闻了闻,说:我们长官说,贯头山酒是好酒,陈队长真有口福,以后有机会再喝吧。说完放下酒杯,一挥手,带着几个士兵走了。
陈武和表弟杜春生对视了一眼,算是松了口气。
杜春生又出门看看,见日本兵走远,把门关上了。
杜春生回到桌子边,对陈武说:好险呐,藏起的那个人你认识?
陈武点了点头,说:那是我的好兄弟,等后半夜了,你给他送点吃的。
杜春生也坐下来,端起酒杯说:咱哥儿俩有日子没在一起喝酒了,好容易聚到一起,又差点让鬼子搅黄了。
两人说着话,又喝上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