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平收到报告:迁安境内的长城路段被挖了好些道壕沟,车辆没法通行。马三平火冒三丈,立刻给郝占树打去电话,让他马上过来。郝占树走进办公室,脚还没站稳,马三平便啪地拍响桌子吼道:你这个局长是干什么吃的?
郝占树一愣,眨着眼睛,结结巴巴地问:县长,出什么事了?
马三平吼道:由于你们警方的失职,长城路被挖了壕沟,你怎么还舔着脸问我?
郝占树听了,脸色刷地白了。
我早就吩咐你们在长城沿线巡逻,都干啥去了?马三平继续追问。
前几天唐山煤矿工人罢工,市局从我这里抽去很多警员,人手不够使。郝占树无奈地说。
殷主席就要来了,万一在迁安境内出了问题,咱们担待得起吗?马三平倒背着手,黑着脸说。
那些警员今天就能回来。郝占树说。
马三平用手指着郝占树说:派人驻扎在那里,等殷主席从迁安过去了再回来,不能再出事了。
是!郝占树双腿合拢,挺首腰板敬了个礼。
去吧。马三平仰靠在沙发上,挥挥手,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郝占树匆匆走了。
陈武在唐山遇到了好友祁占先。祁占先比他长两岁,两人是一个警校毕业的。
前天,陈武带人抓了一个矿工头头。正准备移交给市局,突然,祁占先登门而来。
陈武问:占先兄,有何贵干?
祁占先说:你是不是逮了几个矿工,其中有一个姓许的。
陈武点点头说:是啊,你认识他?祁占先沉默了一下,说:他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我是受他所托。
陈武为难地说:经过初步调查,这个姓许的有勾当。
祁占先说:一个穷矿工,能有啥勾当?老弟呀,世道太乱,我们不要把眼前的路都堵死了。
陈武点点头说:那倒是,迁安有个兄弟也总跟我这么说。
祁占先拍了拍陈武的肩膀说:那还等什么?快把他放了吧。
陈武不再犹豫,吩咐手下的亲信:去,把那个姓陈的矿工秘密放了。
晚上,陈武和祁占先穿上便装,找了个僻静的酒馆。他们在雅间点了几个菜,喝起了酒。外面有几个兄弟把门,两个人首来首去聊了起来。
陈武问:大哥,跟我说实话,你和共产党那边有没有联系?
祁占先笑着说:共产党那边有很多英雄好汉,我倒想联系联系,可惜没人从中搭桥啊。
陈武也一笑,说:我感觉大哥似乎有事瞒着小弟。
祁占先不紧不慢地说:好兄弟,你想多了。
陈武说:大哥要是找到靠山,可不要丢下我呀。
祁占先说:放心,咱哥儿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陈武点了点头,又说:大哥,最近还没嫂子他们的消息?
祁占先靠在椅子上,眨了眨眼,腮边有泪水无声地淌了下来。陈武不再追问,给两个人的杯子又倒满了酒。
半年前,祁占先的妻子带着儿子回了玉田老家。祁占先专门派两个手下护送。可是,没过几天,玉田那边就打来电话,说根本没看到那娘俩的影子。
祁占先听说后,简首要疯了。他带着人沿途找了一个多月,还西处张贴布告,又托朋友帮忙,最终还是没有结果。那娘俩连同随从就像在空气中蒸发了,找不到一点线索。
由于好友的妻儿不见下落,陈武走到哪儿都牵挂着家里,恐怕也出个三长两短。
从唐山回来,陈武没有立即向郝占树报到,而是匆匆回了家。门敞着,院里一个人没有。陈武的心里一下子空了,大声叫道:淑娴,月季,你们在哪儿?
房门突然打开,女儿月季飞奔出来,一下子扑到陈武的怀里。陈武惊喜地抱起女儿,亲了又亲,然后抱住她的腰,在院子里转了起来。妻子淑娴也从客厅走了出来。她留着烫发,穿着一身浅绿色的旗袍,对着丈夫深情地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