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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白羊峪

为防止出错,马三平组织了一场安全保卫的演习。

长城脚下的大道上,军警把住了各个路口,治安军排着队来回巡逻。绿荫中,搭了一顶大帐篷。西个士兵端着长枪,在门口站岗。马三平和郝占树立在办公桌后,对着一张地图布置着卡点设置。

汤鹏飞仰靠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崭新的手枪。他的脸色发暗,腮边堆积着两条横肉,眼里布满杀气。

这时,外面传来一片嘈杂声。门帘挑开,两个士兵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走了进来。到了近前,士兵狠狠踹了一脚,那人哼都没哼,低头跪在了地上。

郝占树走了过去,伸手抓住那人的长发。那人痛苦地仰起头,左脸己经肿起,上面有一道伤口,白肉向两边翻着,血己经淌到了破烂的衣襟上。他的嘴角痛苦而恐惧地抽搐,眼角流着泪。

你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共党的探子?郝占树厉声地问。

那人脸上的肌肉开始扭曲,伤口流出的血更多了,弥漫了半张脸。

马三平倒背着手站在那人的对面,恶狠狠地问:快说!

那人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说不出一句话。

郝占树皱了皱眉,喊道:你他妈的哑巴了?快说。

汤鹏飞手里掂着手枪,大步走了过来。他歪着脑袋问那两个士兵:从哪儿发现的?

一个士兵答道:他在前边的大坡底下着,看见我们撒腿就跑,好不容易抓住了。

汤鹏飞嘴角歪着,目光狠狠地盯着那人。突然,他把枪口伸进了那人的嘴里。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搞破坏的八路?他大声咆哮,又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把他蜷缩着的上身拎首了。

那人的脑袋向后仰着,浑身哆嗦,最终瘫坐在地上,嘴里依然发出啊啊的声音。

汤鹏飞腮边上的肌肉跳了一下,冷笑一声,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子弹射进了那人的脑壳,一缕鲜血从后面飞溅出去。

汤鹏飞手一甩,那人软绵绵躺在了地上。

郝占树看了一眼马三平,转过身去。马三平面无表情,也扭过脸去。

汤鹏飞吩咐两个士兵道:把他挂在路边给老百姓看,说这是八路分子, 杀一儆百!

两个士兵立刻拖着尸体出去了。

汤鹏飞瞅了瞅马三平和郝占树,用手掌摸了摸光秃秃的后脑勺,哈哈大笑起来。那声音传出很远,惊飞了附近树上的两只鸟儿。

一个漆黑的夜晚,赵海成他们分成几个小组,拿着锹镐在长城脚下的土道上忙活起来。

大山沉默着,巍峨的长城沉默着,树啊,草啊,也都沉默着。白羊河就在不远处,哗哗的流水声传了过来。

路口有人在放哨,赵海成他们这些燕山下。滦水边的汉子使出了浑身的劲,在道上挖着几米深的沟子。感觉热了,赵海成把外面的褂子甩在一边,只穿着一件坎肩。干活的时候,大伙不说话,只听见工具发出的声音。

二板也来到了这里,和堡垒户家的女人负责给各个小组送水。

天刚放亮,大道上现出了几条沟子,这些人悄悄地离开了。

半路,二板悄悄地跟上赵海成说:赵哥,咱们一倒弄,姓殷的家伙别想在这里过了。

赵海成笑着说:他要是敢过,还不得把大腿摔折了。

二板说:那个白羊峪的小哑巴,活活让他们打死了,还挂在树上,真可恨呐!

赵海成怒瞪着眼睛说:听说是汤阎王下的手,他早晚不得好死!

二板问:小哑巴的尸体还在树上吗?

赵海成说:不,我们己经在晚上把他抬回家,入土为安了。

二板突然说:赵哥,你们这些共产党员真厉害。

赵海成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不是共产党员呢。

二板说:你还不是?李远帆大哥就是。

赵海成听了,走路的速度顿时慢了。

这时,正好李远帆从后面清点人数过来了,他拍着赵海成的肩膀说:海成,怎么突然慢下来了?

赵海成扭过头问:远帆,你是共产党员,我为啥还不能当共产党员?

李远帆笑了着说:海成,中国共产党是一个无尚光荣的政党,是一个谋求真理的政党,是一个为劳苦大众求解放的政党,要想加入这个组织,就要不怕牺牲······

听着,听着,赵海成浑身充满了力量,胸膛里的血液都仿佛沸腾了。

赵海成说:远帆,我啥时候够条件加入党的队伍?

李远帆说:海成,无论从思想和行动上,你都在向党的标准靠拢,我会及时向上级汇报。

赵海成高兴地揽住李远帆的胳膊说:要是能当上共产党员,我一定听党组织的话,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

李远帆说:我们相信你,希望你早点加入到党的阵营!

赵海成使劲点了点头。

这时,太阳从东方升了起来。岭尖上红彤彤的一片,树枝中跃动着一缕缕金丝。婉转的鸟语伴着山涧里奔流的泉水,汇成一曲动听的歌谣。赵海成大步向前走着,心里格外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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