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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回忆当年

令妃揉了揉突突首跳的太阳穴,鎏金护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她盯着紫薇跪伏在地的身影,耳畔又响起方才金锁的供述,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当初若不是小燕子仗义执言,拿着你写的血书闯围场,你哪有今日格格身份?如今倒好,竟打起她驸马的主意!”

殿内死寂如坟。紫薇的额头紧贴着青砖,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嫉妒。她当然记得那个改变命运的午后——小燕子骑着枣红马浑身泥泞地冲进御书房,沾满草屑的手里高举着浸透雨水的书信:“皇阿玛!这才是真的夏雨荷之女!”

那时的紫薇被侍卫按在地上,看着龙椅上的乾隆从震惊到狂喜,再到将小燕子揽入怀中时的叹息:“难为你这丫头,为了朋友甘愿受委屈。”她永远忘不了,小燕子嬉皮笑脸地用乾隆的明黄龙袍擦着眼泪,而帝王非但不恼,反而笑着刮她的鼻尖:“瞧瞧,都成小花猫了。”

“紫薇,你可知皇上为何这般宠爱小燕子?”令妃突然起身,裙裾扫过满地狼藉的诗稿——那是沈廉之批改过的课业,红笔批注如今看来格外刺眼,“因为整个后宫,唯有她敢把皇上当父亲。你呢?每次见驾都行三跪九叩大礼,开口闭口‘皇上圣明’,这般拘谨,倒像个臣子!”

紫薇浑身一颤。她想起无数个深夜,自己对着铜镜练习仪态,背诵《女诫》到口干舌燥;想起第一次随宴时,因多夹了一筷子菜,被令妃训斥“有失皇家体统”。可小燕子呢?能用筷子敲着碗唱民间小调,敢在御花园追着松鼠跑,甚至把太后的波斯猫打扮成“花脸怪”,却总能换来满堂笑声。

“还记得你认亲那日吗?”令妃突然冷笑,“你捧着母亲遗物,哭得梨花带雨,皇上不过说了句‘难为你了’。可小燕子在雨中挨板子,大喊‘皇阿玛别生气’时,皇上当场掀了龙案!”她俯身捏住紫薇的下巴,“你自以为饱读诗书、温婉贤淑,却不知在帝王眼里,你连小燕子衣角都比不上!”

泪水夺眶而出,紫薇却死死咬住嘴唇。她想起沈廉之第一次对她笑,是在看到她模仿小燕子写的打油诗时。那时她以为找到了诀窍,却不想换来一句:“模仿他人,终究失了本心。”原来自始至终,她都活在小燕子的影子里。

“至于尔康...”令妃松开手,紫薇瘫倒在地,“他为你违抗母命,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福晋气得大病一场,至今见了你都绕道走。”她拿起案上的婚书,重重拍在紫薇面前,“明日就成婚,别再痴心妄想。”

深夜的漱芳斋,金锁举着烛台照见主子呆滞的面容。紫薇望着铜镜,突然抓起木梳狠狠砸去。镜面碎裂的瞬间,她想起小燕子出嫁那日,盖头下露出的狡黠笑意,还有沈廉之掀起盖头时,那比月光更温柔的眼神。

“格格!”金锁慌忙抱住她颤抖的肩膀,却摸到一手。远处传来沈府的丝竹声,紫薇蜷缩在满地碎片中,终于放声大哭。这哭声里,有求而不得的痴妄,有寄人篱下的惶恐,更有对那个永远无法企及的自己的绝望。

而此刻的沈府,小燕子正被永琪等人起哄着喂沈廉之吃枣。她咬着红绳的另一端,突然狡黠地在沈廉之唇边啄了一下。满堂哄笑中,谁也没注意到,宫墙阴影里,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将这甜蜜的场景,化作淬了毒的箭,深深扎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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