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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延禧宫

延禧宫的紫檀木屏风上映着摇曳烛影,令妃将茶盏重重搁在珐琅彩碟上,鎏金护甲磕出清脆声响。当紫薇与金锁浑身发抖地跪在青砖上时,她正慢条斯理地修剪着护甲上镶嵌的东珠,余光扫过紫薇惨白的脸:“金锁,你且说说,当年在学士府,你家格格和尔康是如何定下终身的?”

金锁的额头几乎贴到冰凉的地面,记忆如潮水翻涌。三年前的那个雨夜,福晋举着紫薇伪造的“血书”大发雷霆,认定她是企图攀附权贵的骗子。是尔康冒雨冲进祠堂,将被关禁闭的紫薇护在身后,少年单薄的衣袍被雨水浸透,却字字铿锵:“姨母!紫薇手中有皇阿玛南巡时的题诗,她就是...”

“那时福晋认定小姐是骗子,要将她浸猪笼!”金锁声音发颤,“是尔康少爷跪在祠堂三天三夜,额头上的血混着雨水,把青砖都染红了...后来福晋终于松口,两人就在祖宗牌位前,对着列祖列宗发下誓言。”

令妃手中的银剪“咔嗒”剪断金线,碎珠滚落满地:“好个情深义重!”她猛地起身,裙摆扫翻妆奁,胭脂水粉泼洒在紫薇脸上,“本宫视你如亲女,福伦夫妇将你当半个女儿养,尔康更是为你违抗母命!可你倒好,竟打起了小燕子驸马的主意!”

紫薇突然抓住令妃的裙角,泪水混着胭脂在脸上蜿蜒:“令妃娘娘!我自幼丧母,进京寻父时举目无亲,是尔康...是他让我知道被人护着的滋味。可遇见沈太傅后,我才明白什么是...”

“闭嘴!”令妃的巴掌在半空顿住,看着侄女脖颈间那枚自己亲赠的金锁,终究化作一声冷笑,“你可知皇上为何将小燕子指婚给沈廉之?沈氏一族手握边疆军权,这桩婚事是要稳固朝纲!而你,差点毁了这盘棋!”

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尔康浑身湿透地撞开殿门,腰间玉佩还在滴水:“姨母!求您饶了紫薇!当年在学士府,是我主动...”

“住口!”令妃转身时,护甲擦过尔康脸颊,“你可知你阿玛为了你的婚事,在皇上面前求了多少情?如今倒好,全被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毁了!”她抓起案上的《女诫》砸向紫薇,“明日一早,本宫就奏请皇上,即刻赐婚!”

紫薇瘫坐在满地狼藉中,看着尔康欲言又止的眼神,突然想起那年在学士府的梅林,尔康摘下红梅别在她发间,说“等你认回身份,我就风风光光娶你”。可现在,红梅早己凋零,而她的心,也在沈廉之批注的诗稿里,碎成了齑粉。

夜色渐深,沈府的喜烛将宫墙染成血色。小燕子趴在沈廉之背上,望着漫天烟花咯咯首笑:“沈太傅,你说紫薇姐姐会不会来喝喜酒呀?”沈廉之握着她的手顿了顿,将披风又紧了紧:“别想这些了,看烟花。”

而在延禧宫阴冷的偏殿,紫薇蜷缩在锦被里,听着远处传来的喜乐声。金锁捧着嫁衣进来时,发现她枕边放着沈廉之圈出的诗句,墨迹被泪水晕染得模糊不清,唯有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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