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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怕我跑了不成

婉宁郡主踉跄着扶住御花园的朱漆廊柱,指甲深深掐进雕花的木头上。远处的喜乐声彻底消散后,她忽然发了疯似的奔向梅林,裙摆被荆棘划破也浑然不觉。月光下,她终于在梅树最深处找到那方曾经题诗的石桌——如今石面上残留着半片干枯的花瓣,旁边歪歪扭扭刻着的“婉”字,早己被新刻的“燕”字覆盖。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我在自作多情......”她跪在冰凉的石板上,抓起碎石狠狠砸向石桌,掌心被割得鲜血淋漓。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衣袂飘动的声响。

“郡主这是何苦?”

婉宁浑身僵住。沈廉之提着一盏宫灯立在梅树下,暖黄的光晕里,他依旧是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样,仿佛从未对她展露过一丝笑意。她猛地转身,泪水混着血渍糊在脸上:“沈廉之!你明明知道我......”

“郡主慎言。”沈廉之打断她的话,将灯盏轻轻放在石桌上,“当日在御花园,不过是尽太傅职责。郡主若再纠缠,恐怕对沈某和郡主的清誉都无益处。”

“清誉?”婉宁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惊飞了栖息在枝头的夜枭,“你既知清誉重要,为何又与那野丫头......”话音未落,沈廉之己快步上前,衣袖扫落桌上的宫灯。在骤然的黑暗中,他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寒冰:“郡主莫要再诋毁公主,否则沈某定不轻饶。”

月光重新爬上沈廉之的眉眼时,婉宁看清了他腰间系着的香囊——正是小燕子常戴在身上的那只绣着并蒂莲的香囊。她踉跄后退,撞上身后的梅树,震落的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她凌乱的发间。

“你走吧。”沈廉之弯腰捡起宫灯,灯芯“噼啪”炸开火星,“从今往后,莫要再来寻我。”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与记忆中那个耐心教她作诗的太傅渐渐重叠,又渐渐模糊。

婉宁瘫坐在地,首到露水打湿了衣衫。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她突然想起姐姐说过的话:“在这宫里,情爱是最无用的东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小燕子,沈廉之......这笔账,我迟早要讨回来。”

三日后,静心庵的晨钟响起时,婉宁郡主削去长发,换上素色僧衣。当老尼问她法号时,她望着山门外蜿蜒的宫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叫‘忘尘’吧。”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她藏在袖中的那枚刻着“沈”字的玉佩,早己被鲜血染得通红。

与此同时,沈府内一片喜气洋洋。小燕子穿着新裁的霞帔,正追着沈廉之满院子跑:“沈太傅!你昨日说要教我写婚书,怎么又想耍赖?”沈廉之笑着举起双手投降,却在她靠近时突然将人揽入怀中,“夫人这般心急,倒像是怕我跑了不成?”

院外,红梅开得正艳,仿佛要将深宫里那些未说出口的怨怼,都化作这满院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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