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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送贺礼

京城会宾楼内蒸腾着热闹的烟火气,柳青将刚出锅的酱肘子往桌上重重一搁,油星子溅在柳红新绣的帕子上。兄妹俩守着靠窗的八仙桌,听着邻桌茶客议论紫禁城的婚事,柳红攥着酒杯的指节发白:“真没想到,小燕子那丫头竟成了和硕公主,还嫁给了太傅。”

“更没想到的是尔康。”柳青用袖子抹了把汗,粗粝的掌心蹭过桌面的刀痕,那是三年前他们与官兵打斗时留下的。他想起在大杂院的日子,尔康总偷偷送来米面,还教他们识字,“好好的一门姻缘,说散就散了。”

柳红咬着嘴唇,从包袱里取出一对鎏金镯子。这是她当掉祖传玉佩换来的,镯身上刻着并蒂莲,原是为紫薇准备的嫁妆:“听说和嘉公主身有残疾,不知尔康……”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鞭炮声,伙计扯着嗓子喊:“给沈太傅和公主的贺礼装车喽!”

柳青猛地起身,木椅在青砖上刮出刺耳声响。他望着窗外披红挂彩的队伍,领头的侍卫捧着的礼盒上,明黄缎带随风翻飞。当年那个在街头卖艺的小燕子,如今凤冠霞帔的模样,竟让他红了眼眶。

“分头行动。”柳青将一坛女儿红塞进柳红怀里,“你去太傅府,告诉小燕子,大杂院的兄弟们永远记着她。我……”他握紧腰间短刀,“我去学士府。”

暮色西合时,柳红站在太傅府朱漆门前,望着门楣上新悬的“囍”字。守门侍卫拦住她的瞬间,门内突然传来清脆的笑声:“是柳红姐姐!快让她进来!”小燕子穿着家常衣裳,发髻松散地垂在肩头,裙摆还沾着花瓣,身后跟着笑意温和的沈廉之。

“你这丫头,做了公主倒更野了。”柳红将酒坛往石桌上一放,却在触及小燕子手腕时愣住——那道幼时被狗咬伤的疤痕还在,只是如今覆上了一层金护甲。

小燕子突然扑上来抱住她,发间的茉莉香混着酒气:“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沈太傅,快把我藏的蜜饯拿出来!”她叽叽喳喳说着宫里的趣事,柳红却注意到沈廉之看小燕子的眼神,像极了护着雏鸟的雄鹰。

而此时的学士府门前,柳青被侍卫团团围住。他正要亮明身份,门内传来马蹄声,尔康身着喜服策马而出,腰间却未挂那枚从不离身的玉佩。“是柳青!”尔康翻身下马,锦袍下摆扫过柳青粗布衣裳,“你怎么来了?”

柳青将绣着“百年好合”的绸缎包袱递过去,喉间像卡着块石头:“听说你要成亲了。”他望着尔康眼底的青黑,想起去年今日,这人还满心欢喜地筹划着如何风风光光迎娶紫薇,“和嘉公主……是个好姑娘吧?”

尔康的手在接过包袱时微微颤抖,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他抬头望向紫禁城方向,月光将宫墙染成霜色:“柳青,替我告诉小燕子,就说……”他声音突然哽住,转身时,柳青看见他发间新插的玉簪,正是和嘉公主生辰那日,自己在集市上见过的样式。

深夜的京城,两拨人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柳红坐在回宫的马车上,听着小燕子哼着走调的江南小调,突然觉得这深宫里的红墙,似乎也没那么冰冷。而柳青踏着月光回到会宾楼,推开房门时,发现紫薇送他们的那幅《百骏图》还挂在墙上,只是画角己微微泛黄。

更鼓声中,学士府与太傅府的灯火渐次熄灭。有人在红烛下执手相看,有人在孤灯下独饮苦酒,唯有京城的夜色,包容着这深宫里的万千悲喜。柳红摸着怀中未送出的镯子,想着明日要去探望紫薇,却不知那个曾经明媚的姑娘,是否还能在这紫禁城的角落里,寻得一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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