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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轮回迷途·暗影追踪

青石板上的光轨像条活过来的银蛇,在包怀瑾脚边蜿蜒游走。

他能感觉到掌心的无间砚微微发烫,石质表面浮起细密的纹路,那是前世记忆在翻涌——狗头铡的引路灯火,原是阴司反贪使的专属权柄,此刻正顺着血脉里的烙印,将他们引向轮回司最肮脏的核心。

"往右偏三步。"秦昭雪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

她指尖捏着片半透明的玉简,表面流转的符文在阴雾里忽明忽暗,"冥差的巡逻符阵每隔三刻会偏移一次,现在正是空隙。"这位灵异调查员的马尾辫被阴风吹得扫过脖颈,却连眼都没眨,只盯着玉简上的光影变化,"他们封锁了明路,但这条秘密通道...是我上周在孟婆汤里捞到的。

那些喝了特供汤的鬼差,总爱吹嘘自己能走'近道'。"

包怀瑾的拇指轻轻过无间砚边缘。

这方墨色砚台此刻正散发着冷冽的寒意,与狗头铡的青光形成某种共鸣。

他能听见地底传来的细微震动——那是赵判官的勾魂锁在地面刮擦的声响,更近了。"昭雪,通道入口还有多远?"

"废弃轮回报名处。"秦昭雪快速掐算着步数,"过了那座断了半根柱子的牌楼,就能看见...到了!"

一座残破的石牌楼突然从阴雾里浮出,牌额上"轮回有报"西个字缺了"有"字的最后一竖,像道狰狞的伤疤。

牌楼下的报名处早没了半分香火气,供桌倒在地上,褪色的"投生须知"黄纸被风卷起,糊在断柱上,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被抹去的投胎编号,每个凹痕里都凝着暗红的鬼血。

"袁督师。"包怀瑾轻声唤道。

一道风刃突然从他袖口飞出,在半空凝成半透明的铠甲轮廓。

那是袁崇焕的残魂,生前被凌迟三千六百刀的怨气,此刻化作最锋利的探路刃。

风刃擦过供桌,供桌表面的灰尘突然翻涌,露出个刻在青砖上的箭头,箭头指向供桌下的暗格。

"三道封印门。"袁崇焕的声音带着金属刮擦般的沙哑,"第一道要清白魂共鸣,第二道需血誓未泯者的怨气,第三道...是当年我被斩时,崇祯帝盖在圣旨上的'罪'字印。"他的风刃在暗格前划出三道浅痕,"他们怕被查到私改投胎,特意用最棘手的魂术封门。"

阿芳突然往前跨了一步。

这个被夜游神篡改了性侵记录的姑娘,脖颈上还留着被拔舌钉刺穿的血洞,此刻却站得笔首:"我来开第一道。"她的手指抚过暗格边缘的纹路,"我被塞进畜生道前,孟婆说我'不清不白',可我连凶手的脸都没看清...这清白,总得有人替我证明。"

包怀瑾刚要开口,无间砚突然在他掌心发烫。

他低头望去,砚台表面浮起一行小字:"清白者,魂自明。"

阿芳的指尖触到门纹的瞬间,整座报名处突然亮了起来。

那不是阴司惯常的幽蓝,而是带着暖意的月白,像极了人间雪夜的月光。

门纹里的灰尘簌簌落下,露出"清白魂共鸣"五个鎏金小字,随着阿芳冤魂的震颤,门扉发出空洞的嗡鸣,缓缓向两侧退去。

"好样的。"老妇抱着婴灵凑过来,婴灵的小手指正戳着阿芳的衣角,"当年我儿子被冤死,衙门口的石狮子都闭着眼,可这门...它认得出人心。"

第二道门开得比预想中顺利。

青年扯断脖颈锁链时迸溅的鬼血,正好滴在门中央的"誓"字上——那是他临刑前对天发的"血不白流"之誓,此刻化作猩红的火焰,将封印烧得噼啪作响。

第三道门却卡住了。

门中央的"罪"字印泛着妖异的紫,任他们如何尝试,都无法撼动半分。

"等等。"岳飞的残魂突然从包怀瑾背后浮起。

这位被钉在拔舌狱千年的将军,此刻眉心的"精忠"印记亮得刺眼,"这印...是当年秦桧用我的血混着赵构的墨盖的。"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千年的怒,"他们怕我翻案,所以用我的血封门。"

包怀瑾猛然抬头。

他看见岳飞残魂的指尖正渗出半滴金红的血珠——那不是鬼血,是忠魂未泯的精魄。

血珠落在"罪"字上的瞬间,紫印突然发出尖啸,像被烫到的毒蛇般扭曲,门扉"轰"地砸在地上。

"走!"包怀瑾推着阿芳往里冲,秦昭雪举着玉简断后,老妇和青年护着婴灵紧随其后。

可刚踏进第三道门,岳飞的残魂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小心!

是...是当年审我那批判官的气息!"

脚步声从长廊尽头传来,夹杂着锁链拖地的声响。

赵判官的官袍角先探进光影里,他脸上挂着阴恻恻的笑,手里的勾魂锁正滴着墨绿色的毒液:"好个包青天转世,连本判官的三重封门都破了。"他身后跟着七八个鬼卒,双眼漆黑如墨,每走一步,脚下的影子就像活物般蔓延,将他们的脚步声、呼吸声都吞得干干净净。

"昭雪,用玉简干扰他们的锁魂咒!"包怀瑾反手抽出腰间的狗头铡。

这把跟随他两世的铡刀此刻嗡鸣不止,刀身上的"狗头"纹路仿佛活了,眼睛里溢出刺目的青光。

阿芳突然拽住他的胳膊,指向门后更深的黑暗:"包大人,门...门开了!"

最后一道封印门不知何时完全敞开,狗头铡的青光如银河倾泻,照亮了门后的长廊。

长廊尽头立着一面三人高的青铜榜,榜身刻满密密麻麻的投胎记录,最上面几行的名字让包怀瑾的瞳孔骤然收缩——

"慈禧·叶赫那拉氏,特批帝王胎,附女总统身,备注《地狱免税法案》己签"

"秦桧,特批丞相胎,附跨国财阀首,备注'精忠报国'P图费己结"

"张献忠,特批军阀胎,附军火商,备注'屠城记录'抹除费两百万冥币"

青铜榜的最顶端,用金漆写着"VIP优先投胎通道"八个大字,落款处盖着第十殿阎罗的朱印,朱印边缘还沾着未干的鬼血。

赵判官的笑声突然卡在喉咙里。

他看见包怀瑾的手指按在无间砚上,砚台表面立刻浮起一行行发亮的小字——那是这些"特批"背后的冥币流向,从阎罗的私库,到判官的暗账,最后汇进一个刻着"酆都大帝"的金漆钱箱。

"斩贪魂,清阴司。"包怀瑾的声音像冰锥刺进阴雾里。

他握着狗头铡的手紧了紧,刀身上的青光突然暴涨,将整座长廊照得亮如白昼,"今日,先算你们的账。"

赵判官的勾魂锁刚要掷出,却见阿芳举起了从供桌下捡到的断香——那是普通亡魂用来申诉的"冤香",此刻在狗头铡的光里,竟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老妇怀里的婴灵突然开口,声音清脆得像人间的银铃:"阿婆,那个坏叔叔的官服里,藏着好多好多小纸条,上面都是...都是害人的名字。"

长廊外的鬼卒突然发出尖啸。

他们漆黑的眼睛里,开始渗出鲜红的血泪——那是无间砚照出的贪腐证据,正顺着他们的魂体灼烧。

赵判官的官袍被阴风吹开一角,果然露出藏在腰间的一叠纸条,最上面那张的字迹还没干:"包怀瑾,斩立决,赏银十万。"

狗头铡的青光仍在往长廊深处延伸,照过青铜榜,照过那些扭曲的名字,最后停在榜底一行极小的字上:"黄泉只渡清白魂——包拯立"。

这行字被涂得几乎看不清,此刻却在青光里重新显形,像把最锋利的刀,划破了阴司千年的贪腐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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