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活对学生而言是很压抑的,班级里总有些调皮捣蛋的学生,他们有时候的一些搞笑行径,其实也算是为枯燥无味的生活增添了些调味剂。
前提是不影响同学的学习。
下课铃响起,学生们成群结队地涌入食堂。
不同于城市里的高中,山区县里的高中有着更显著的特色。
第一,丰禾一中在上完第一节早读课后才会吃早饭。
第二,丰禾一中晚自习到晚上十点结束。
第三,丰禾一中一周只放半天假,周六中午下课后的半天,住宿学生必须在晚九点回寝。
这大概是学生们最痛恨的地方,高强度的学习压力伴随着极度不自由的休息时间。
温言以前也总吐槽学校管制太过严肃,但随着年纪渐长,他发现其实学校也有苦衷。
山区县的学生绝大多数来自各个乡镇,离家远,如果时间过于充分,或者管制过于宽松,课余时间学生的安全确实难以保证。
提着铁制饭盒,温言便和方圆一路奔跑着到食堂。
看着长龙一般的排队现场,温言久违地感受到了“败者食尘”的滋味,轮到他俩时,剩下的包子馒头都小了一圈。
随便找了个座位,两人便狼吞虎咽起来。
“哎我说老温,昨天的你跟野狗似的,怎么今天就不行了,虚了?”
方圆嚼着包子,含糊不清地吐槽道。
"我特么虚?我是怕你摔着了。"
温言没好气地回怼。
“切”
方圆懒得正眼瞧他,专心致志的干饭。
温言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斜对角。
周雨晴正独自坐在角落,啃着一个馒头,除此之外,连杯豆浆都没有。
温言并不是刻意在关注周雨晴,只是在这个没有硬性要求穿校服的学校里,周雨晴那洗得发白、袖口磨得泛白的校服格外显眼。
丰禾一中的食堂早餐很便宜,素包子五毛,肉包子一块,馒头两毛,豆浆五毛。
像温言这样的大个,五块钱顶天。
女孩子胃口小可以理解,但一顿只吃一个馒头,实在是太少了。
温言看着她小口啃馒头的样子,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居高临下地问“怎么不吃包子”和“何不食肉糜”毫无区别,自己贸然给她买包子,只会像施舍一样,换做谁都接受不了。
简单吃完早饭,温言和方圆悠哉悠哉地往教室走。方圆看着两手空空的温言,有些纳闷:“今天没给秦大校花买早餐吗?”
“早餐?”
温言一愣,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前世的画面。
那时追求秦慕白,因为秦慕白跑不快总是吃不上热乎的,自己便自告奋勇地每天给她带早餐。
只是周雨晴出事后,这个习惯便渐渐淡忘了。
“这会儿食堂还有吃的吗?”
温言问道。
“哎我说老温,你第一天读书啊?不知道什么是‘蝗虫过境雁过拔毛’吗?这个点了,汤都不剩一碗了。”
方圆翻了个白眼。
“那等会去小超市,给秦慕白买个面包先凑合一下。”
方圆看着温言,总觉得他昨晚失踪后,整个人都透着股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连绵数日的大雨过后,丰禾一中被洗刷得焕然一新。和煦的阳光洒在教学楼老旧的破砖上,折射出葱郁明亮的玉兰树倒影。
算是给这破学校增添了些许艺术感。
秦慕白看着温言手中的面包,眼眸微微黯淡了一下,轻声说:“谢谢你。”
“不谢。”
温言笑了笑,没过多停留,便回到了座位。
此时的周雨晴己经俯下身子,专心致志地做题了。
“真够努力啊!”
温言感叹道。
在温言的印象里,周雨晴的成绩不算太好,班主任念排名时,她的名字顶多在中间靠前的位置。
而秦慕白则不同,常年稳居年级第一,偶有失常也不会掉出前十。
温言转着笔,看向窗外,荒废了几十年的学业,指望一朝一夕补起来是不可能的。
得制定计划。
他决定从语文下手,这科虽说有门槛,但不至于一窍不通。
看着比书店的还新的语文书,温言有些颓然。
“看来是一场漫长的长征路啊!”
他伸了伸懒腰,随后埋头认真地从第一页看了起来。
叮!
第一节课是物理课,物理老师罗程是出了名的“催眠师”,只要他那温柔的声线一响起,班里大半学生便会倒成一片。
成绩好的也不例外。
换做以前的温言,指定己经和爱错哥睡得流口水了。
但现在的他正襟危坐,端端正正地看着黑板,尽管听着像天书一般,却在努力适应学生这个角色。
正当他沉浸在“好学生”的状态中时,突然后背传来一阵尖锐的触感。
有人用笔戳他。
温言第一反应是李琦这小子使坏,他不喜欢李琦。
高一初,李琦凭着自己是丰禾县城人,瞧不起班里的乡下学生,在男生宿舍里一顿哔哔。
“这宿舍环境也太差了,还好我家离学校不远,能走读。”
“你是子燕乡的啊,我听说那边穷的呦。”
“我爸在县交通局当副局长,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一副科。”
温言到现在都不明白,丰禾县这么穷的一个地儿,有必要作为炫耀的资本吗?
大家都不过是努力的活着罢了。
如果李琦只是明里暗里贬低别人就算了,他还欺软怕硬。
有一次嘴臭惹毛了二班的同学,屁颠屁颠的回来搬救兵,大家心想都是同班同学,就去帮场子打架,打着打着罪魁祸首李琦当了逃兵。
事情闹大后,一帮男生挨批评,他却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这种人,谁能受得了?
平时的李琦是万万不敢招惹温言的,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温言没转头,也没搭理,继续听课。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用笔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