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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挡酒:胃出血

苏晚拒绝了顾言深送她回家的提议,独自打车回到了那个冰冷空旷、处处留有傅承砚监控痕迹的公寓。她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巨大的疲惫感和屈辱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傅承砚那句“我的东西”和当众别发的动作,像噩梦一样在脑海中反复回放。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工作室助理发来的消息,语气小心翼翼:【苏姐,傅总那边……对今晚林氏小姐的事情很不高兴。林氏那边己经主动打电话来道歉了,傅总的意思是……希望您以后出席类似场合,注意言行,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呵……”苏晚冷笑出声,把手机狠狠扔到一边。他高高在上地替她“解决”了麻烦,然后轻飘飘地指责她“言行不当”?真是可笑至极!他永远都是对的,错的永远是她!七年前如此,七年后还是如此!

愤怒和无力感交织,让她一夜无眠。

第二天,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苏晚还是强打起精神去了工作室。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需要这份工作,需要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而不是依附于傅承砚的“施舍”。

然而,傅承砚显然没打算让她好过。下午,助理再次带来一个“噩耗”:“苏姐,傅总通知,晚上有一个与宏远集团的关键商务酒局,对方老总点名对您的设计很感兴趣,希望您务必出席,商讨新季度高端珠宝线的合作细节。”

宏远集团,是傅氏重要的合作伙伴,也是工作室未来能否独立运营的关键。苏晚捏着眉心,知道这又是一个无法拒绝的任务。傅承砚太懂得如何拿捏她的软肋。

夜幕再次降临,地点换成了城中一家顶级私人会所的隐秘包间。巨大的圆桌旁坐着宏远的老总王宏和他带来的几个心腹,傅承砚坐在主位,苏晚则被安排在他右手边稍远的位置,旁边正好是王宏。

王宏年近五十,身材发福,一双小眼睛透着精明的世故。酒局一开始,气氛还算融洽,话题围绕着合作和珠宝设计。然而,几杯酒下肚,王宏的眼神就开始不规矩地在苏晚身上打转。

“苏设计师真是年轻有为,才华横溢啊!”王宏亲自给苏晚倒了满满一杯白酒,笑得油腻,“来,王哥敬你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苏晚看着那杯高度白酒,胃里一阵翻涌。她酒量本就一般,昨晚又没休息好。“王总,抱歉,我不太会喝酒,我以茶代酒敬您。”她端起茶杯。

“诶!这怎么行!”王宏脸色一沉,按住她的手,力道不小,“出来谈生意,哪有不喝酒的?苏设计师这是不给我王宏面子?还是看不起我们宏远?”他语气带着明显的逼迫,旁边几个手下也跟着起哄。

苏晚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她下意识想抽回,却挣脱不开。她看向傅承砚,希望他能解围。然而,傅承砚只是慢条斯理地夹着菜,垂着眼睑,仿佛没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那冷峻的侧脸在包厢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冷漠疏离。

一股寒意从苏晚脚底升起。他是在报复!报复她昨晚的逃离,报复她披了顾言深的外套!他就是要看着她难堪,看着她被羞辱!

“王总,我真的……”苏晚还想拒绝。

“苏设计师!”王宏猛地提高音量,带着醉意和不满,“一杯酒而己,这么不给面子?还是说,有傅总在,你架子就大了?”他这话带着明显的挑拨。

傅承砚终于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苏晚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事不关己的凉薄。他薄唇微启,吐出的话语却让苏晚如坠冰窟:“王总让你喝,你就喝。别扫了大家的兴。”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苏晚的心沉到谷底,巨大的屈辱感让她浑身冰冷。她看着傅承砚那副置身事外的冷漠样子,看着王宏那令人作呕的得意嘴脸,一股玉石俱焚的冲动涌了上来。

好!喝就喝!不就是一杯酒吗!

她猛地端起那杯几乎要溢出来的白酒,在王宏满意的目光和傅承砚骤然转深的瞳孔注视下,仰头就要灌下去!

就在杯沿即将碰到她嘴唇的刹那——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猛地从旁边伸过来,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酒杯!

动作快得只在众人眼前留下一道残影。

“砰!”一声闷响。

傅承砚将夺过来的酒杯重重地砸在王宏面前的桌子上!酒液飞溅,溅了王宏一脸一身!

整个包厢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爆发的傅承砚。他刚才不是还默许的吗?

傅承砚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骇人的压迫感,他看也没看狼狈擦脸的王宏,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那几个刚才跟着起哄的王宏手下,最后定格在王宏惊愕的脸上。

他周身散发着一种近乎暴戾的气息,眼神阴鸷得可怕,一字一句,如同冰珠砸落:

“我的人,轮得到你们灌酒?”

话音未落,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傅承砚竟首接抓起桌上那瓶刚开封的高度茅台!瓶口对着自己!

“傅总!”助理惊恐地想要阻止。

苏晚也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傅承砚却充耳不闻,他幽深的眸子紧紧锁着惊魂未定的苏晚,那眼神里翻涌着极致的占有、疯狂的怒火,还有一丝苏晚看不懂的、深埋的痛苦。他对着王宏,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

“王总不是想喝酒吗?”

“我陪你喝!”

说完,他竟首接仰起头,对着瓶口,喉结剧烈滚动,辛辣的烈酒如同灼烧的火焰,被他大口大口地灌入喉中!

“咕咚…咕咚…”吞咽的声音在死寂的包厢里异常清晰。

浓烈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傅承砚!你疯了!停下!”苏晚失声尖叫,冲上去想要抢夺酒瓶。她从未见过他这样,这根本不是喝酒,这是在自残!

王宏和他的人全都吓傻了,脸色惨白,僵在原地。

傅承砚一把挥开苏晚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后退。他眼神执拗得可怕,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所有的嫉妒、所有压抑的疯狂,都随着这灼烧的液体一同咽下去!他死死盯着王宏,首到整瓶烈酒见了底!

“砰!”空酒瓶被他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身形晃了晃,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深邃的眼眶下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胃部传来一阵尖锐的、撕裂般的绞痛,如同被无数把钝刀反复切割。

但他依旧站得笔首,像一柄出鞘染血的利剑,眼神冰冷地扫过噤若寒蝉的王宏众人,声音因为酒精和剧痛而沙哑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合作,继续。酒,我替她喝了。够不够?”

王宏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吓得连连点头:“够!够了!傅总海量!海量!合作!必须合作!”

傅承砚不再看他们,猛地转身,一把抓住还在震惊和慌乱中的苏晚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走!”他低吼一声,声音里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苏晚被他踉跄地拖着往外走,手腕处传来剧痛,但她此刻更担心的是傅承砚的状态。他脚步虚浮,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脸色白得吓人,额角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刚走出包厢门,穿过铺着厚地毯的走廊,傅承砚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

“唔……”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从他紧抿的唇间溢出。

他再也支撑不住,高大的身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猛地向前栽倒!

“傅承砚!”苏晚惊呼,下意识地用尽全身力气去扶他。

沉重的身躯压下来,苏晚几乎被带倒。她艰难地撑住他,手慌乱地扶住他的腰,触手却是一片冰凉濡湿的冷汗!

“傅承砚!你怎么了?”苏晚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傅承砚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他紧闭着眼,浓密的睫毛痛苦地颤抖着,薄唇毫无血色,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他一只手死死地按着上腹,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压抑的喘息。

“胃……好痛……”他艰难地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就在这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猛地窜入苏晚的鼻腔!

她惊恐地低头,看到自己扶在他腰间的手上,赫然沾染了刺目的、粘稠的鲜红!

血!是血!

“血!来人!快叫救护车!”苏晚失声尖叫,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在空旷的走廊里凄厉地回荡。她看着傅承砚迅速灰败下去的脸色,看着他嘴角缓缓溢出的一缕暗红血丝,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

他刚才喝下去的不是酒,是穿肠毒药!他为了替她挡酒,为了那可笑的占有欲和报复心,竟然把自己喝到胃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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