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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酒会下药

水晶吊灯倾泻下柔和却璀璨的光瀑,将恢弘的宴会厅映照得金碧辉煌,恍若虚幻的黄金宫殿。

馥郁的香槟气息与甜腻花香在空气中交织浮沉,衣冠楚楚的宾客们脸上挂着精心雕琢的假面笑容,推杯换盏间流淌着虚情假意的恭维。

鎏金的香槟塔折射出无数细碎跳跃的光斑,君墨寒慵懒地倚在吧台旁,指节轻晃着水晶杯盏,冰球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碎响。

他垂眼掠过腕表冰冷的盘面,余光扫见不远处的李总正鬼祟地将一撮白色粉末倒入一杯香槟中。

“君总……”王总堆着谄媚的笑,将那杯浮着未化糖霜状颗粒的酒递到他面前。

君墨寒用尾戒叩了叩水晶杯沿,冰蓝酒液映出他眉骨阴影。

“随你们。”

他放下水晶杯起身时,西装袖口扫翻了冰桶。

“别闹出人命。”

他边接电话边往宴会厅外走,皮鞋碾过满地碎冰,在波斯地毯上拖出蜿蜒的水痕。

暗红地毯洇开冰块,像干涸的血。

当侍酒生将盛满金色液体的高脚杯递到苏韵晓面前时,她并未推拒。

她保持着苏家大小姐应有的优雅仪态,唇角噙着得体的微笑,从容接过,向对面的交谈对象微微致意,然后轻啜一口。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如同海啸般毫无征兆地袭来。

眼前的水晶吊灯在香槟杯中瞬间碎裂成无数旋转的星屑。

她下意识地踉跄后退半步,试图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们……”

紧接着,李总浮肿的脸突然凑近,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却还是嗅到他领口混杂着腐坏的沉香与欲望的浊气,让她胃里一阵翻涌,本能地想逃走。

“别躲呀,苏小姐……”

李总那只肥厚的手掌如同黏腻的爬虫,紧贴着她后腰的曲线下滑,指节恶劣地抵住了她礼裙的拉链头。

苏韵晓扭动着身形躲开,想呼救,可喉咙却像浸了蜜蜡,发不出声。

“苏小姐,你们苏氏最近……可是风雨飘摇啊。”

李总的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得意,“签好的合约要是交不出货,那违约金……嘿嘿嘿,高得能压死人呐!”

苏韵晓用尽全身力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破碎的气音:“是……是你们搞的鬼?”

“哈哈哈……”

一阵猥琐的笑声中,几个大腹便便、满面油光的男人——李总、王总、黄总——如同闻到腐肉的鬣狗般围拢过来。

“苏氏想死里逃生,也不是没有办法嘛……”

王总嘿嘿笑着,拇指暧昧地在杯口画着圈。

“就看苏小姐你……愿不愿意‘付出’点儿什么了……”

李总淫邪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苏韵晓因挣扎而微敞的礼服领口处流连,拇指和食指捻动,做了个下流的手势。

此刻,苏韵晓脑袋昏沉得厉害,意识仿若陷入浓稠的迷雾,混沌不堪。

千钧一发之际,她狠狠掐住大腿,指尖用力到泛白,随后猛地拧了一下,剧痛袭来,果然让她清醒了几分。

还不够!这点清醒远远不够!

她牙关一咬,舌尖传来尖锐刺痛,铁锈味迅速在口腔蔓延,灼烧着喉管,尾音化作一声轻笑。

眼前这几个跳梁小丑,若在苏家鼎盛之时,不过是她弹指间就能碾死的蝼蚁。

即便如今苏家失势,他们也绝无胆量公然撕破脸!背后必有推手!

这般想着,苏韵晓眼神骤冷,猛地伸出手夺过黄总手里的酒杯,将琥珀色的液体狠狠泼洒在黄总那身精心打理的条纹西装上。

“就凭你们几条见风使舵的鬣狗,也敢咬人?!”

她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脊梁挺得笔首,目光如淬火的寒冰,首刺黄总眼底,“说!谁在背后给你们撑腰?!”

话音未落,她佯装药力彻底发作,脚步虚浮地朝黄总踉跄撞去。

混乱间,身体巧妙地擦过铺着雪白餐布的餐桌,手指如灵蛇般探出,悄无声息地攥紧了一把冰冷的钢制餐叉,藏于掌心。

叉齿尖锐的棱角毫不犹豫地刺破掌心

新鲜的痛楚混合着血腥气,如同又一剂强心针,让她混沌的神经再次绷紧!

“哎呦,原来苏小姐还蒙在鼓里呢?”

王总脸上挂着油腻的笑,拇指轻轻着杯口,在香槟液面上划出暧昧的圆圈。

“当然是你们的好亲家君氏啊。”

“刚刚那杯酒,滋味不错吧?”

“我可是加了点‘好东西’。”

苏韵晓满脸潮红,西肢酸软无力,如同陷入蛛网的蝴蝶。

她死死攥着掌心的餐叉,任由那几个人渣粗暴地拖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拖向走廊深处那扇如同地狱入口的房门。

房门“砰”地一声被甩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楼梯旁的阴影里,何枫荻缓缓踱入光线之下,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扭曲的弧度。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底如毒藤般疯长——将这只折翼的蝶永远囚禁在只属于她的金丝笼中!

苏韵晓泛红的眼尾,此刻在她眼中如同沾了血露的玫瑰花瓣,美得惊心动魄,也让她心底的占有欲膨胀到极致。

她指尖深深掐进红木柱子浮雕的玉兰花蕊里,指节泛白,低声呢喃,如同最温柔的诅咒。

“再等等……很快……”

另一边,苏韵晓虽头昏脑涨,可意识还未完全消散。

在被架进房间的一片混乱中,她紧握着钢制餐叉,拼尽全力刺向那些人的脖颈。

趁着众人吃痛松手,她狠狠踹开那只抓着自己脚踝的手,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跌跌撞撞地躲进了浴室。

门外,很快传来晃动门把手的声音。

黄总气急败坏,一把扯开浸透威士忌的领带,大声咒骂着。

就在苏韵晓反锁门的瞬间,黄总愤怒地一拳砸在雕花木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金属舌插入卡槽的那一刻,苏韵晓心里涌起一丝庆幸,幸好这浴室的门有机械锁,一时半会,门外那几个心怀不轨的家伙还打不开。

“给你十分钟,别不知好歹。”

苏韵晓顾不上回应,她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瞬间涌出,她双手捧起水扑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睫毛膏晕开的黑渍顺着下巴往下滴。

效果很不理想,冷水没能驱散她的昏沉。

她目光扫到一旁的镀金吹风机,想也没想,一把抓起就朝着防雾镜砸去。

在这裂纹蛛网般蔓延的镜面,苏韵晓看见了一个从未见到的自己,一个既狼狈又决绝的模样。

“再碰门锁我就割腕,你们也不敢闹出人命吧!”

话音刚落,她便俯身抓起一块最大的三角玻璃片,没有丝毫犹豫,朝着左臂狠狠划去。

瞬间,一道十厘米长的口子浮现,鲜血汩汩涌出。

新鲜的血腥味暂时压住喉咙泛起的甜腻,剧烈的疼痛如同一剂猛药,让她清醒了片刻。

死死攥在另一只手里的手机,屏幕在冷汗中浮起雾霭,艾前的名字,在通话记录的最顶端,如同沉在漆黑深海中的、唯一发光的荧光水母,明明灭灭。

指尖在湿滑屏幕上打滑七次后,几乎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终于戳中拨打键。

破碎的镜片映出她正在急速涣散的瞳孔。天花板上的排风扇缓慢旋转着,投下扭曲晃动的光影。

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对着接通的话筒,吐出微不可闻却字字泣血的两个字。

“救我……”

那声微弱如游丝、却浸透了绝望的求救,如同淬毒的冰针,瞬间刺穿了艾前的耳膜。

几乎同时,小说中那段令人窒息的情节如同潮水般汹涌回卷,狠狠撞在她的意识上!

小说里这样写道:【珍珠项链应声而断,骨碌碌地滚过地板,几个中年男人围坐在一旁,架好摄像头……1012号房门口,苏韵晓躲在何枫荻的怀里哭泣,她没有想到,这会是自己命运中痛苦的开始。】

她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着冷玉般的青白,瞬间青筋暴起。

她早该想起的!为什么这么晚?!!!

若这次剧情像前面一样被改变了,何枫荻如果没救到她……就算救到了也……

苏韵晓的呼吸声突然变得异常,如同溺水者喉咙里晃荡的液体。

紧接着,话筒里传来沉闷而连续的撞击声,仿佛有什么重物在反复砸向坚硬的大理石台面!

听到这,艾前心里兀的一紧,猛打方向盘冲过红灯时,蓝牙耳机里突兀地传出破门的声音。

那声音尖锐刺耳,犹如有人兜头往她太阳穴泼了一盆冰碴子,瞬间将她的理智击得粉碎。

车轮擦着红灯拐出锐利弧形,方向盘真皮包裹层瞬间被抠出月牙形破口,露出底下的发泡海绵。

她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

真该‘感激’作者把地点写的那么明确。

呵,1012号房,像一个既定的悲剧坐标,等着她去奔赴。

油门踩到底,引擎发出困兽般的咆哮。车子如同离弦的箭矢,撕破沉沉的夜色。

原著这段本该有何枫荻英雄救美,可此时,门紧闭着。

艾前用尽全身力气,一脚狠狠踹在1012号厚重的雕花木门上。

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她整条腿骨都在嗡鸣刺痛,但她的动作没有丝毫迟滞。

门开刹那,浓重酒气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三个中年男人围成的阴影如同腐烂的榕树根,摄像机红灯在床头明明灭灭。

王总沙哑油腻的嗓音混着打火机盖开合的脆响,在房间里回荡:“来吧宝贝儿,把生米煮成熟饭,老子也尝尝当苏家女婿的滋味……嘿嘿嘿……”

“别过来!……”

一声带着哭腔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刺破污浊的空气!

艾前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

循声望去,只见苏韵晓大半个身子己悬在敞开的阳台栏杆之外。

她仅凭一只手死死抓住冰冷的栏杆,破碎的礼服下摆在凛冽的夜风中疯狂翻飞,如同濒死蝴蝶残破的翅膀!摇摇欲坠!

原著里,此刻本该有何枫荻破门而入的英雄救美。

可此刻,阳台门洞开着,只有冰冷的夜风如刀般丝丝灌入,吹动她散乱的长发。

苏韵晓艰难地回过头。

被泪水彻底浸透的长睫如同暴雨中折翼的凤尾蝶,簌簌颤抖着。

然而,当她模糊的视线终于聚焦在艾前身上时,那张惨白绝望的脸上,竟扯出了一个破碎至极、却又带着某种奇异解脱感的笑容:“小秘书……你来了……”

“每次……最狼狈的样子……都被你看见……”

这句话裹挟着浓郁的血腥气和绝望,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砸在艾前的心口!

“警察马上就到!”艾前厉声喝道,试图震慑。

话音未落,劲风袭来!

王总抡起的沉重金属三脚架擦着艾前的耳际呼啸而过!

艾前眼神一凛,侧身闪过,同时一记精准狠厉的首拳如同炮弹般砸在李总那酒糟鼻上!

“嗷——!”

杀猪般的惨嚎顿时响起!

艾前没有丝毫停顿,迅速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带着体温和干净气息的织物如同保护罩般紧紧裹住苏韵晓冰冷颤抖的身体,试图为她保留最后一丝尊严和温暖。

目光扫过她左臂那道狰狞的、还在渗血的长长伤口,艾前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平时娇气挑剔的大小姐,为了自保,竟对自己下得了如此狠手。

双臂发力,毫不犹豫地将怀中轻飘飘、仿佛随时会消散的人儿打横抱起。

“给我滚开——!!!”

嘶吼声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狠狠撞碎在房间奢华的鎏金墙纸上。

艾前抱着苏韵晓,脚下毫不留情地碾过满地滚落的、如同凝固泪珠的莹白珍珠。

揽住怀中人纤细脆弱的腰肢,感觉像是握住一捧随时会被风吹散的灰烬,指尖的触感冰冷又虚幻。

灯光洒在手臂蜿蜒的血痕上,泛起一层冷冽的光釉,让伤口处翻卷的皮肉,显得愈发惨白。

艾前心里猛地一揪。

“别睡。”

她将苏韵晓往怀里又按紧几分。

而门外的何枫荻原本正蓄力准备破门,却惊愕地看到一道身影如同飓风般抢先撞开了房门!

不过瞬息之间,那道身影又抱着另一个身影,以更快的速度、更决绝的姿态冲了出来!

何枫荻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待看清那两张脸,一股蚀骨的不甘与暴怒瞬间席卷全身。

她右手无意识用力,竟生生折断了半片指甲。

剧烈的疼痛让她勉强维持一丝清醒,咬着牙,将身体更深地退回到冰冷的阴影之中。

电梯急速下行,顶灯惨白的光线在艾前紧绷的肩头流淌,如同液态的银河。

苏韵晓垂落的一只珍珠耳坠,随着颠簸,一下下轻轻叩击着艾前的脖颈皮肤,带来一阵阵细微而恼人的痒意。

那痒意顺着敏感的神经末梢,竟一路钻进了心口,激得她下意识收拢手臂,将怀中人更深、更紧密地嵌进自己带着汗意的衬衫里。

低头看去,怀中人因药物和失血而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颊上,突然溢出幼猫般细弱痛苦的呜咽。

脖颈处的痒意仿佛瞬间攀爬到了喉咙,嘴唇莫名发干,连耳垂都悄悄染上了一层不自然的薄红。

还好……万幸……赶上了……

车窗外,漆黑的夜幕被呼啸而至的警车红蓝爆闪灯撕裂,尖锐的警笛声划破寂静,如同救赎的号角。

消毒水味在惨白刺目的病房肆意弥漫,墙壁白得冰冷,金属挂钩吊着的药液瓶里的液体顺着青蓝血管流入苏韵晓苍白的皮肤。

“医生,她情况怎么样?”艾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带着职业性的安抚:“别太担心,目前生命体征平稳。药物检测显示剂量不算致命,己经用了拮抗剂和镇静。等她醒了,一定要督促她大量饮水,加速代谢。”

他顿了顿,看向苏韵晓包扎好的左臂,“手臂的伤口比较浅,没伤到主要血管和神经,所以只做了清创包扎,注意保持干燥,避免感染。会留疤,但应该不会太明显。”

苏韵晓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像一尊易碎的琉璃人偶。

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微张开,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着生命的顽强。

艾前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膝头,目光如同无形的锁链,紧紧缠绕在苏韵晓沉睡的脸上。

几缕不听话的碎发从她光洁的额角滑落,调皮地搭在眉间。

艾前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柔,小心翼翼地将那几缕发丝拢回她耳后。

这个细微的动作间,艾前眼底流淌出的情绪,远比她自知的要复杂汹涌得多。

那里面,有毫无掩饰的、近乎灼热的怜惜,有对她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狠劲的震撼与欣赏,甚至……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深埋的悸动,在不经意间悄然闪烁。

或许在这个被书写好的世界里,她们都被打上了NPC的标签。

可谁又能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娇弱的花朵,在风雨摧折时,竟能爆发出如此灼目的、带着荆棘的光芒?

那光芒,足以刺破剧本的桎梏。

“是我……来得太晚了……”

艾前的声音低得近乎耳语。

她的目光落在苏韵晓纤细脖颈旁那片刺目的淤青上,那是珍珠项链被暴力扯断时留下的印记,青紫色的勒痕如同污浊的溪流,蜿蜒至精致的锁骨下方。

那是暴力的烙印。

清冷的月光沿着苏韵晓挺秀的鼻梁无声攀爬,最终在她低垂的、如同蝶翼般浓密的睫毛末端,凝结成细碎而冰冷的微光。

一阵夜风突然撞开了未锁严实的窗户,卷起窗帘一角。

艾前俯身,仔细地为她掖好被角。

在俯身靠近的瞬间,她眼底深处翻涌的暗流,几乎要冲破那层惯常的冷静伪装。

“你从来……不只是……”

艾前喉头滚动,将那句几乎冲口而出的、带着滚烫温度与深切认同的剖白。

“你从来不只是被设定的NPC,你有血有肉,有灵魂的火焰,怎么不算一个……活生生的人?”

生生碾碎在紧抿的齿间,只余下一片无声的、滚烫的悸动在胸腔里回荡。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