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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洞房花烛夜

夜渐深,漱芳斋的宫灯在红绸缠绕下晕染出朦胧暖光。檐角铜铃随风轻响,惊起栖息在海棠树上的夜莺,扑棱棱的振翅声更衬得庭院静谧。福康安屏退伺候的宫人,指尖抚过朱漆门扉上的双喜字,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

屋内,小燕子端坐在雕花拔步床前,凤冠己卸,只余几支鎏金步摇斜簪云鬓。烛光映得她双颊绯红,嫁衣上的珍珠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见福康安进来,她下意识攥紧裙摆,却因盖头遮目险些绊倒,惹得帐幔上的流苏叮咚作响。

“小心。”福康安快步上前扶住她,温热的呼吸拂过盖头边缘。他突然想起白日里,小燕子在太和殿行礼时偷偷朝他做鬼脸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怎么这会儿倒像只受惊的兔子?”

“谁......谁受惊了!”小燕子偏过头,声音闷在红绸下带着娇嗔。福康安轻笑一声,执起秤杆缓缓挑起盖头,金线绣就的并蒂莲花纹如流云般滑落,露出少女眼底潋滟的波光。烛火摇曳间,她睫毛上还沾着方才告别的泪珠,却又被羞怯染得通红,恰似春日里将绽未绽的芍药。

案上早备好了合卺酒,两个白玉杯用红绳系着,盛着琥珀色的甜酒。福康安执起一杯,另一只手托住小燕子的手腕,触手一片温软:“老祖宗说,饮了这酒,便要同甘共苦。”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往后无论风雨,我都在你身旁。”

小燕子指尖轻颤,与他的杯盏相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内回荡。酒液入口微甜,却不及心中泛起的蜜意。她偷瞄着眼前的人,见福康安喉结滚动着饮下酒水,突然想起白日里他骑在马上迎亲的英姿,耳尖顿时烧得滚烫。

“还愣着做什么?”福康安放下酒杯,伸手将她鬓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烛光在他眉眼间投下阴影,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柔情,“该行周公之礼了。”

话音未落,小燕子突然扑进他怀里,绣着鸳鸯的嫁衣蹭过他腰间的玉佩。她闷声说道:“其实......其实我有点害怕。”温热的气息透过衣料传来,福康安心尖一颤,反手将她搂得更紧。这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此刻却笨拙地轻拍她后背:“别怕,有我呢。”

帐幔缓缓垂下,红烛渐渐燃至芯结。雕花床榻上,金丝绣的“囍”字被月光镀上银边。福康安小心翼翼地解开她嫁衣的盘扣,指尖触到少女细腻的肌肤时,只觉浑身血液都在发烫。小燕子紧闭双眼,却在他俯身时突然伸手勾住他脖颈,带着酒香的吻落在唇角,惊得两人皆是一颤。

“原来......你比我还急。”福康安沙哑着声音笑道,换来小燕子的娇嗔。纱帐内,春宵一刻胜千金,锦被下交缠的身影映在窗纸上,与摇曳的烛影融为一体。雕花窗外,海棠花簌簌飘落,花香混着屋内旖旎的气息,将这一夜的温柔,酿成了余生最甜的酒。

远处更夫敲过三更,漱芳斋终于重归静谧。福康安拥着沉睡的小燕子,指尖轻轻描绘她熟睡的眉眼。窗外月光如水,洒在案上未喝完的合卺酒里,泛起细碎的银光。他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在御花园追蝴蝶的莽撞丫头,如今却成了他怀中最柔软的牵挂。

“往后,岁岁年年,再不分离。”他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将人搂得更紧。而怀中的小燕子似有所感,往他怀里蹭了蹭,嘴角带着甜蜜的笑意,坠入了满是幸福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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