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内,鎏金香炉氤氲着龙脑香,富察皇后倚在明黄软缎榻上,看着奶嬷嬷将双生子抱出殿外。铜镜前,小燕子正笨拙地提着月白色绣金襦裙,珍珠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映得眉眼愈发灵动:"皇额娘,这裙子好沉,走路都像拖着座山!"
"傻丫头。"皇后起身亲自为她整理鬓边的东珠步摇,指尖拂过小燕子因常年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背,"明日祭天游行,你便是全京城瞩目的和硕清宁郡主。"她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福康安三兄弟与永琪身披玄甲鱼贯而入,腰间佩剑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
"见过皇额娘,见过郡主。"永琪抱拳行礼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小燕子涨红的脸。他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女子——既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又不似寻常宫眷的谄媚,倒像是春日里突然闯进御花园的山雀,带着股横冲首撞的鲜活。
小燕子却没注意到众人的目光,蹦跳着凑到皇后身边:"皇额娘放心!女儿每日给您熬的汤药里加了天山雪莲,再配上新研的养颜膏,保准您过十年还是这般好看!"她从袖中掏出个青瓷小罐,里头是用玫瑰露和珍珠粉调制的膏体,"这可是照着师父留下的秘方做的,隔壁王婶用了都说年轻了十岁!"
皇后忍俊不禁,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就数你鬼点子多。"她转头吩咐李玉:"去将本宫那套翡翠头面取来,明日给郡主戴上。"
与此同时,和亲王府内却一片狼藉。紫檀木桌上的茶盏碎成满地瓷片,紫薇苍白着脸站在狼藉中央,手中攥着刚收到的邸报。报上赫然写着"皇后义女清宁郡主册封大典在即",墨迹未干的字迹刺得她眼眶生疼。
"不过是个山野丫头,凭什么!"紫薇将邸报狠狠摔在地上,锦缎裙摆扫过满地碎片,"不过是救了皇后一命,凭什么能得这般荣宠?"她忽然想起在木兰围场时,小燕子为她熬药的模样——那个浑身沾着草药味的姑娘,竟比自己这个"正统血脉"更早走进皇家的世界。
"放肆!"弘昼踹开房门,腰间玉佩撞出清脆声响,"这是和亲王府,由不得你撒野!"他看着满地狼藉,眼中闪过怒意,"嫌这里不好?即刻收拾东西回济南!"
紫薇浑身一僵,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王爷,我......"
"你什么?"弘昼冷笑,折扇重重敲在桌案上,"真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若不是皇上顾念旧情,你连这王府的门槛都跨不进来!"他逼近一步,眼中满是嘲讽,"再说那位清宁郡主,不仅救了皇后性命,更用独门医术保住了皇家血脉。就凭你,拿什么比?"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紫薇眼前发黑。她突然想起金锁打探来的消息——富察皇后不仅身体康健,还诞下双生子,而这一切,都与那个叫小燕子的姑娘息息相关。
"出去!都出去!"紫薇突然尖叫着将妆奁上的胭脂水粉扫落在地,艳丽的色彩在青砖上晕染开来,像极了她破碎的梦。弘昼冷哼一声,甩袖离去,独留她瘫坐在满地狼藉中,泪水无声地滴落在诗帕上,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字迹,晕染成一片模糊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