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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紫薇离家出走

慈宁宫的金丝楠木屏风后,老佛爷半倚在沉香榻上,由宫女轻柔地捶着腿。晴儿捧着刚沏好的碧螺春正要上前,却见容嬷嬷匆匆而入,在老佛爷耳边低语几句。老佛爷手中的佛珠猛地一顿,浑浊的眼珠泛起冷意:“又是紫薇?哀家说过,不愿再听她那些腌臜事。”

“老佛爷,”容嬷嬷压低声音,“听说紫薇格格近日常在漱芳斋摔东西,还对着画像诅咒荣敏公主......”

“够了!”老佛爷突然挥开宫女的手,震得茶盏里的茶水泼出,“一个私生子,不安分守己,倒学会嫉妒生事了?”她抓起枕边的翡翠佛珠狠狠砸在地上,“当年要不是皇帝心软,早该把她们母女拒之门外!”

晴儿捧着茶盏的手微微发抖。她想起前日在御花园撞见紫薇,对方眼神空洞地望着盛开的牡丹,口中喃喃:“为什么......为什么连命运都要这般捉弄我?”那时的紫薇,全然没了往日的温婉端庄,倒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躯壳。

“老佛爷,”晴儿壮着胆子开口,“紫薇格格毕竟是皇上的血脉......”

“血脉?”老佛爷冷笑一声,布满皱纹的脸扭曲起来,“夏雨荷未婚生子,本就有违妇德!她教出来的女儿,能有什么好品性?”她想起紫薇初入宫时,拿着字画求见乾隆的模样,眼神愈发厌恶,“打着寻父的旗号,实则想攀龙附凤!若不是皇帝念着旧情......”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喧哗声。柳红风风火火闯进来,发间的红绸歪歪斜斜,显然是策马疾驰而来:“老佛爷!不好了!紫薇格格带着金锁往神武门去了,说是要离开皇宫!”

老佛爷猛地坐首身子,太阳穴突突首跳:“反了天了!一个格格说走就走?当紫禁城是什么地方?”她抓起拐杖狠狠杵地,“容嬷嬷,带人去把她给哀家抓回来!胆敢踏出宫门一步,就按叛逃论处!”

容嬷嬷领命而去,慈宁宫陷入死寂。老佛爷盯着地上的佛珠,想起乾隆得知紫薇身世时的震惊与愧疚,想起小燕子被封为固伦公主那日满朝文武的惊叹,突然重重叹了口气:“晴儿,去把皇帝叫来。这摊子烂事,也该做个了断了。”

此时的神武门前,紫薇一身素衣,怀中紧紧抱着母亲的遗物。金锁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小姐,您不能走啊!出了这宫门,咱们能去哪儿?”

“去哪儿?”紫薇望着宫门外的市井,眼神空洞而决绝,“回济南,回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在这里,我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永远活在小燕子的阴影下......”她话音未落,便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容嬷嬷带着侍卫拦住去路,手中的拂尘重重甩在地上:“紫薇格格,老佛爷有令,即刻回宫!否则......”

“否则怎样?”紫薇突然转身,眼中燃烧着压抑己久的怒火,“杀了我?就像你们当年想抹去我娘的存在一样?”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宫门前回荡,惊得城楼上的守卫都探头张望。

就在僵持不下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乾隆骑着黑马疾驰而来,龙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翻身下马,看着女儿苍白的脸,心中一阵绞痛:“紫薇,跟朕回宫。”

“回宫?回哪个宫?”紫薇突然笑出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漱芳斋?那个连小燕子的公主府都比不上的角落?皇阿玛,您扪心自问,若我是嫡出,若我娘是您的正妻,如今的固伦公主,还会是小燕子吗?”

乾隆身形一晃,仿佛被抽走了力气。他想起夏雨荷临终前的信,想起小燕子为百姓奔走时的英姿,更想起老佛爷一次次对紫薇身世的嘲讽。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紫薇,朕答应你,会给你一个交代。”

夜色渐浓,紫薇被带回漱芳斋。她望着铜镜中憔悴的自己,突然摘下头上的珠钗。铜镜映出她眼底的寒光,也映出了宫墙内永远无法平息的暗流。而这场关于身份、地位与尊严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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