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谈把“信息透视卡”揣在口袋里，像揣着个小炸弹。
这玩意儿用过一次，陆野那满屏的“手软”和“他真的要走了”差点让他笑出声。
现在他得找个好时机，再炸一炸这位傲娇总裁。
下午的项目讨论会，沈予谈故意坐在王浩旁边，两人低头讨论新方案，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主位的陆野听见。
“小王，这个用户画像的维度还要再细化，”沈予谈用笔尖敲了敲屏幕，“陆总以前做类似项目时，总忽略年轻群体的社交需求，这次得注意。”
火小葬在脑海里搓手：“宿主快开透视卡！陆野那眼神快把王浩戳穿了！”
沈予谈悄悄按下卡片开关，眼角余光瞥见陆野的方向弹出半透明光屏：
“他又提我？说我忽略细节？什么时候忽略了？哦对，上次那个校园APP项目……妈的，他还记得？王浩那小子笑什么笑，有什么好聊的？这项目以前都是他帮我把关，王浩能行吗？沈予谈那家伙，笑得那么开心……他走了，谁帮我处理那些麻烦的应酬？谁记得我不吃香菜？妈的，离个婚而己，搞得像生离死别……”
沈予谈差点没忍住，咳嗽一声掩饰笑意。
他抬眼看向陆野，对方正端着咖啡杯，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眼神落在他和王浩交头接耳的地方，像结了层冰。
“予谈哥，你看这里……”王浩没察觉到气氛，还在指着数据。
沈予谈打断他，故意提高音量：“这里没问题，按计划推进。倒是陆总，”他转向陆野，笑得一脸无害，“您刚才说的市场预估模型，我觉得可以再加入些动态变量，比如突发政策影响。您以前做决策时，好像不太喜欢考虑这些‘意外因素’？”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好几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谁都知道陆野做项目向来雷厉风行，最烦别人质疑他的决策。
陆野放下咖啡杯，“砰”的一声，液体溅出几滴。
他看着沈予谈，眼神复杂：“哦？你觉得我考虑不周？”
沈予谈耸耸肩，用透视卡继续偷窥：
“他居然嫌弃我？！什么叫‘好像不太喜欢’？我哪次没考虑？等等，他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考虑意外？他以前……好像每次都默默帮我补全了这些漏洞？操，我是不是真的离不开他？”
“也不是，”沈予谈笑眯眯地说，“就是给陆总提个建议，毕竟现在项目风险高，多考虑点总没错。”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像以前，有我在，总能帮您把这些‘小细节’处理好。”
“小细节”三个字咬得极轻，却像针一样扎在陆野心上。
他看着沈予谈那张平静的脸，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人的了解，好像比想象中少得多。
他记得沈予谈胃不好，记得他喜欢喝温水，甚至记得他整理文件时总把铅笔削得特别尖——但这些都是沈予谈照顾他的，他为沈予谈做过什么？
好像……什么都没有。
散会后，陆野叫住沈予谈：“你留一下。”
王浩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溜了。
办公室里只剩他们两人，陆野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你跟陈峰到底谈了什么？”
沈予谈挑眉：“合作意向，陆总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问的是细节！”陆野声音陡然拔高，又很快压下去，“他给你开了多少价？”
沈予谈看着他，没说话，默默点开透视卡。光屏上又是一片刷屏：
“陈峰那家伙肯定没安好心！想挖走沈予谈？他要是走了，谁帮我处理那些烂摊子？不行，不能让他走！等等，我为什么这么在意？难道真像他说的，我只是习惯了？不，不对……”
“陆总，”沈予谈打断他的内心戏，“我的去留，和您有关系吗？我们现在只是同事。”
“同事？”陆野像是被这两个字烫到，猛地站起来，“沈予谈，在你心里，我们就只是同事？”
沈予谈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
逗弄这只炸毛的大尾巴狼是很有趣，但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受伤，又有点……心软？
“不然呢？”沈予谈别开眼，“陆总，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他转身要走，手腕突然被抓住。
陆野的手劲很大，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来，烫得他一激灵。
“沈予谈，”陆野的声音有点哑，“别去陈峰那儿。”
沈予谈没回头，用透视卡最后看了一眼：
“别去……求你了……”
这声“求你了”让沈予谈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挣脱开手，没说话，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工位，王浩凑过来：“予谈哥，陆总没为难你吧？他刚才那眼神，跟要吃了我似的。”
沈予谈揉了揉眉心：“没，就是问问工作。”
“哦……”王浩欲言又止，“予谈哥，其实陆总他……”
“打住，”沈予谈打断他，“吃饭去，饿死了。”
他没告诉王浩，透过透视卡，他看到陆野在他走后，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低声骂了句“混蛋”，然后掏出手机，翻到一个备注为“沈予谈”的号码，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很久，最后又默默锁了屏。
火小葬在脑海里叹气：“宿主，陆野这棵铁树，好像真的要开花了。”
沈予谈没说话，心里却想：开花？早着呢。
这才哪到哪，追妻火葬场的柴，还得再加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