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的暮色将天边染成血色，福康安拽着小燕子躲到枫树下，避开众人探寻的目光。枫叶簌簌落在小燕子肩头，她却浑然不觉，还在把玩着腰间的酒葫芦。
"小燕子，你想过没有？"福康安突然开口，语气低沉而郑重，"夏紫薇若真的认亲成功，被封为格格，你这个还珠格格的风头可就全被她抢光了。"
小燕子歪着头，大眼睛里满是疑惑："抢就抢呗，我才不在乎那些虚名呢！皇阿玛喜欢我，这就够啦！"
"话可不能这么说。"福康安从袖中掏出一卷画轴，缓缓展开。画上是位身着华服、气质温婉的女子，正在抚琴作画，"你看看这画中的明珠格格，举止优雅，才情出众。等夏紫薇得了这个封号，整个紫禁城都会围着她转。到那时，谁还会记得你这个大大咧咧的还珠格格？"
小燕子凑近细看，眉头渐渐皱起。画中女子确实美得惊人，和总是闯祸的自己完全不同。她想起前日在御花园，令妃正教紫薇弹箜篌，满院的宫女太监都围在廊下赞叹，而自己追着松鼠乱跑，差点打翻了御膳房的食盒。
"可是...紫薇是我姐妹啊！"小燕子咬着嘴唇，"她等了二十年才等到见皇阿玛的机会，我怎么能抢她的风头？"
"这不是抢，是成全。"福康安收起画轴，换上恳切的语气，"你想想，若把还珠格格的封号让给她，一来显得你大度，皇阿玛定会更疼你；二来，你本就不喜欢那些规矩礼仪，何必被这个封号束缚？"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你看，这是我为你想的新封号——'玉凤格格'、'逍遥格格'，哪个不比还珠格格更适合你？"
小燕子眼睛一亮："真的可以换封号？比还珠格格还威风？"
"当然！"福康安趁热打铁，"而且你想想，夏紫薇有了正式的格格身份，就能光明正大地在皇上面前展现才情。而你，依然可以自由自在地闯祸、玩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样一来，你们姐妹俩各得其所，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番话像颗石子投入湖面，在小燕子心中激起层层涟漪。她想起每次闯祸后，皇阿玛又气又笑的模样；想起令妃娘娘偷偷塞给她桂花糕时的温柔；想起永琪教她骑马时的耐心...如果能继续这样无拘无束地生活，还能让紫薇如愿以偿，似乎真的是个好主意。
"好！"小燕子一拍大腿，"就这么办！我这就去告诉皇阿玛，把还珠格格的封号让给紫薇！"
福康安看着小燕子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只要小燕子让出封号，夏紫薇即便认亲成功，也不过是个普通格格。而他，终将改写被私生女身世拖累的命运。
暮色渐浓，小燕子攥着福康安给的金镶玉发簪，一路小跑回营帐。她满脑子都是“飞雁格格”这个新封号——多好听啊！比“还珠格格”洒脱多了，就像她能自由自在地在天上飞！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张开双臂，在营地里转起圈来，惊得路过的小太监们纷纷避让。
乾隆正对着案上的奏折皱眉，就听见帐外传来铃铛的脆响和熟悉的大嗓门：“皇阿玛！皇阿玛！我有大事要说！”话音未落，小燕子己经掀开帘子冲了进来，发梢还沾着几片枫叶。
“你这丫头，又闯什么祸了？”乾隆板着脸，眼底却藏着笑意。每次看到小燕子风风火火的样子，他总想起年轻时在江南的逍遥日子。
小燕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睛亮晶晶的：“皇阿玛，我要把还珠格格的封号让给紫薇！”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惊得乾隆手中的朱笔“啪嗒”掉在奏折上：“你说什么？”
“我想好了！”小燕子挺首腰板，把福康安教的话一股脑倒出来，“紫薇等了二十年才见到皇阿玛，她比我更适合当格格。而且，我本来就不喜欢那些规矩，当还珠格格还要学好多东西，太累啦！”她狡黠地眨眨眼，“皇阿玛，您就给我重新封个号好不好？我都想好啦，就叫‘飞雁格格’！大雁能飞得又高又远，多威风！”
乾隆盯着小燕子看了许久，心中五味杂陈。他既欣慰于她的大度，又担心这是孩子气的冲动：“小燕子，封号岂是儿戏？你若让出还珠格格的名分，日后可就......”
“我不后悔！”小燕子蹭地站起来，在营帐里来回踱步，“您看啊皇阿玛，紫薇会弹琴会画画，以后她当了格格，就能陪您吟诗作对；我呢，就负责带您去放风筝、抓蛐蛐！咱们分工合作，多好！”她突然凑到乾隆跟前，压低声音，“而且我听说，新封号还能有新的玉佩和披风？”
乾隆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算盘打得精！”笑完，他神色又严肃起来，“只是此事关乎皇家颜面，明日早朝，朕需与众臣商议。”
小燕子顿时蹦得老高：“我就知道皇阿玛最好了！”她正要跑出去找紫薇报喜，却被乾隆叫住。
“等等。”乾隆从案头抽出一张宣纸，“既叫‘飞雁格格’，总得有首诗相配。来，你说说，大雁有什么好？”
小燕子挠挠头，眼珠一转：“大雁飞得快！上次我追着它们跑，累得气喘吁吁都追不上！”见乾隆挑眉，她连忙又说，“而且大雁很团结，总是排成队飞，谁也不掉队！就像我和紫薇、金锁，还有皇阿玛您，我们也是一家人，永远不分开！”
这番话让乾隆心中一动。他提笔蘸墨，写下“万里长空任尔翔，雁行相伴共天光”两句，又把笔递给小燕子：“来，接下去。”
小燕子握着笔，歪歪扭扭地写了两行：“管他风雨管他霜，嘻嘻哈哈闯西方！”写完自己先乐了：“皇阿玛，您看，这诗多像我！”
乾隆看着宣纸上稚气的字迹，终于点头：“好，就叫飞雁格格。明日早朝，朕便昭告天下。”
当夜，小燕子举着火把冲进漱芳斋时，紫薇正对着烛火垂泪。金锁慌忙把她藏在袖中的帕子塞回去，却被小燕子眼尖瞧见：“紫薇！你又在想什么伤心事？”
“小燕子......”紫薇哽咽着抓住她的手，“福康安说你要让出封号，是真的吗？我不要，这是你用命换来的，我不能......”
“傻丫头！”小燕子大大咧咧地搂住她的肩膀，“你忘了咱们在大杂院说过的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从今天起，你就是还珠格格，我是飞雁格格！咱们一个像大雁一样自由，一个像明珠一样闪亮，全天下最厉害的格格组合！”她掏出乾隆写的诗，“你看，皇阿玛还专门给我写了诗呢！”
紫薇看着宣纸上的字句，又看看小燕子明亮的眼睛，终于破涕为笑。窗外，秋夜的风送来阵阵雁鸣，仿佛在为这对姐妹喝彩。而暗处，福康安望着灯火通明的漱芳斋，握紧了腰间的玉佩——计划正一步步如他所愿，只是不知为何，看着小燕子无忧无虑的笑脸，他心里竟泛起一丝莫名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