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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木兰围场

猎场上,马蹄声踏碎林间寂静。福康安勒马行至乾隆身侧,余光瞥见夏紫薇攥着金锁躲在树后,那双含泪的杏眼死死盯着前方,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心中冷笑——上一世,正是这对主仆用所谓“血脉”搅得皇宫天翻地覆,害他错失建功良机。

“皇上请看!”福康安突然扬鞭指向崖边,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正立在岩石上,火红的尾巴在风中翻卷如旗。乾隆瞳孔微缩,这毛色稀罕,若是制成狐裘献给太后,必能讨老人家欢心。

小燕子早己按捺不住,策马就要追。福康安却快她一步,弓弦轻响,箭矢擦着狐狸耳畔掠过,惊得那畜生窜进灌木丛。“臣愿为皇上生擒此狐。”他拱手行礼,目光却扫过夏紫薇苍白的脸,“只是这山林野兽横行,还请皇上先回营帐歇息。”

乾隆颔首应允,转身时却听见身后传来惊呼。夏紫薇不知何时跟了上来,裙摆被荆棘勾住,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地。金锁慌忙去扶,却被福康安拦住:“宫规森严,擅闯狩猎禁地该当何罪?”他故意提高声调,“莫不是想借着‘格格’身份,连王法都不放在眼里?”

“我......我只是担心皇阿玛!”紫薇挣扎着起身,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福大人为何处处针对我?”

福康安正要反驳,突然听见灌木丛深处传来异动。他本能地抽出佩剑,却见那只白狐窜出,口中竟叼着块染血的帕子。乾隆接过细看,绣着并蒂莲的帕角赫然绣着“雨荷”二字——正是夏雨荷当年的贴身之物。

“这......这不可能!”福康安瞳孔骤缩。上一世白狐根本不曾出现,帕子分明是他安排人埋在山崖下!他猛地转头,却见夏紫薇望着帕子,泪水决堤般滚落:“这是额娘留给我的!一定是她在天有灵......”

猎场上陷入死寂。乾隆着帕子,想起二十年前大明湖畔那个撑着油纸伞的温婉女子。福康安握紧剑柄,心中警铃大作——难道这一世的命运,早己偏离了他熟知的轨迹?

福康安冷眼望着夏紫薇苍白的脸色,步步紧逼:“你口口声声念着母女情深,可曾想过为你赴死的小燕子?木兰围场乃是皇家禁地,寻常人擅闯便是死罪,你却唆使她带着丫鬟闯进来,不就是算准了皇上念及救命之恩,定会赦免她的过错?而你,便能借着这份恩情,顺理成章地以柔弱姿态出现在皇上面前!”

紫薇踉跄后退半步,金锁连忙扶住她颤抖的身躯。她的嘴唇翕动,却说不出半句话来。福康安这番话如同利刃,首首戳破了她心底最隐秘的盘算。那日在济南,当她听闻小燕子要去京城寻爹,何尝不是看到了一线生机?她体弱多病,又带着金锁两个弱女子,如何能突破重重关卡见到皇上?但小燕子不同,她莽撞却仗义,又对自己的身世深信不疑。

“我......我没有......”紫薇声音发颤,“小燕子是我义结金兰的姐妹,我怎会害她!”

“义结金兰?”福康安冷笑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笺,“这是你离开济南前,写给小燕子的密信。信中明明白白写着‘若能让皇上见到信物,便是大功告成’,你敢说这不是算计?如今小燕子成了还珠格格,你见势不妙,便跳出来抢身份,好一个‘情深义重’!”

乾隆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接过纸笺,看着那熟悉的字迹,想起初见紫薇时她柔弱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泛起疑虑。小燕子也凑了过来,看着信上的内容,大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紫薇,你......你真的这么想?”

紫薇只觉得天旋地转,那封信明明早己销毁,福康安是如何拿到的?她突然想起离开济南前,曾在客栈匆匆写就这封信,难道是那时被人偷了去?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皇阿玛,这是有人栽赃陷害!我与小燕子相识相知,怎会利用她?那日在围场,我若不是担心她的安危,又怎会冒险闯进来?”

金锁也跟着跪下,哭喊道:“老爷,小姐真的是一片真心!我们从济南千里迢迢赶来,一路上风餐露宿,若不是为了寻亲,何苦受这般苦楚?”

福康安却不依不饶:“苦楚?你们可知小燕子在围场受了多少罪?她为了给你送信物,被乱箭射中,险些丢了性命!而你呢?躲在灌木丛里等着坐收渔利!”他转头望向乾隆,目光诚恳,“皇上,臣斗胆请您彻查此事。若是夏紫薇真有冤屈,臣甘愿领罪;但若是她心怀不轨,就该严惩不贷,以正宫规!”

乾隆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他看着紫薇梨花带雨的模样,又想起小燕子为自己挡箭的情景,一时难以决断。小燕子咬着嘴唇,突然说道:“皇阿玛,不管紫薇是不是真的想利用我,她毕竟是我姐妹。就算她有错,也让我来替她受罚吧!”

紫薇闻言,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她望着小燕子,泪水模糊了视线:“小燕子,对不起......我......我确实有私心,但我从没想过要你出事!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啊!”

福康安看着这姐妹情深的一幕,心中冷笑。上一世,就是这副柔弱无辜的模样,让乾隆动了恻隐之心,最终认下了紫薇。这一世,他绝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他再次跪下,朗声道:“皇上,此事关系皇家血脉,不可轻信一面之词。臣恳请皇上派人去济南调查,寻访夏雨荷的亲友,查证夏紫薇的身世。”

乾隆沉思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就依你所言。在真相大白之前,夏紫薇与金锁暂居漱芳斋,由小燕子看管。若有异动,立刻禀报。”

紫薇和金锁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小燕子则蹦蹦跳跳地过去拉起紫薇:“放心吧!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看着小燕子天真无邪的笑脸,紫薇心中一阵刺痛,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洗刷自己的冤屈,也要守护好这个真心待她的姐妹。而暗处,福康安望着这一幕,眼神冰冷。他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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