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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信纸间的岁月长歌

诊所分别后的第七天,伊凡凡在学校传达室收到了第一封信。淡蓝色的航空信封上,遒劲的钢笔字工整地写着她的名字,落款处“万红军”三个字末尾的勾锋,像是他习惯性的收笔动作。她抱着信封跑到操场角落的老槐树下,颤抖着拆开时,飘落的还有一片夹在信中的枫叶书签。

“伊凡凡同学:见字如晤。膝盖的伤可好些了?那天走得匆忙,连句正式的道别都没有。我是陆军炮兵团的排长万红军,随信附上部队训练照一张,权当赔罪。”信纸边缘印着淡淡的墨痕,照片里穿着迷彩服的男人站在炮车前,虽然戴着墨镜,嘴角上扬的弧度却和记忆里如出一辙。

从那天起,每周三下午成了伊凡凡最期待的时刻。她会翘掉最后一节自习课,踩着单车冲向传达室。万红军的信总是准时到达,有时是训练时发生的趣事,比如新兵误把信号弹当烟花;有时是摘抄的诗句,“我把对你的思念,写在风里,从此整个世界都是你”,这样大胆的句子,总让她红着脸把信纸藏进课本最深处。

作为回礼,伊凡凡会在信里夹上自己的速写。画过老槐树抽芽的嫩绿,画过教室窗外的晚霞,也画过想象中万红军在军营的样子——戴着军帽瞄准炮靶,迷彩服上落满金色的夕阳。有次她在信中抱怨月考压力大,下一封信就收到了万红军寄来的减压手册,扉页上写着:“我的小画家,别让试卷遮住你的星光。”

高中毕业那天,伊凡凡抱着装满信件的铁盒来到军营门口。站岗的士兵查验身份时,她紧张得手心出汗。首到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从训练场上跑来,迷彩服被汗水浸透,却笑得比六月的阳光还要灿烂。“恭喜你毕业!”万红军举起手里的向日葵,花瓣被风吹得轻轻颤动,“送你的,比玫瑰更适合你。”

蝉鸣聒噪的午后,他们坐在军营外的草坡上聊天。万红军给她讲实弹演习的惊险瞬间,讲战友们偷偷在宿舍煮泡面被抓包;伊凡凡则说起自己被美术学院退档的遗憾,声音越来越低。“别灰心。”万红军摘下帽子扣在她头上,迷彩帽檐遮住了她泛红的眼眶,“人生不是只有一条路,就像炮弹的轨迹,有时偏一点,反而能看到更美的风景。”

不久后,伊凡凡在社区文化站找到了工作。她负责布置宣传栏,教孩子们画画,偶尔也帮着策划节日活动。第一份工资到手那天,她给万红军买了条军绿色的围巾,针脚歪歪扭扭,却在信里逞强:“这是我织的第一条围巾,你要是敢嫌弃,以后就别想要新的了。”

万红军的回信足足等了半个月。信里夹着张泛黄的报纸,某篇报道《社区文化创新引关注》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写着:“我的小画家,你看,你早就照亮了很多人的世界。”那天晚上,伊凡凡抱着信在被窝里哭了又笑,月光透过窗户,将信纸照得发亮。

鸿雁传书的日子里,他们约定好要把每一封信都留着。万红军的信整齐地码在炮兵团宿舍的铁皮柜里,伊凡凡的则锁在书桌最底层的抽屉。信的内容从最初的寒暄,渐渐变成了对未来的期许。万红军说等退伍后要开一家书屋,伊凡凡说想办一场属于自己的画展,而这些憧憬的画面里,始终有彼此的身影。

某个飘雪的冬日,伊凡凡收到了万红军的加急信。信纸被雪水晕染,字迹却依然坚定:“小凡,我申请到边疆驻守了。接下来可能通信不便,但你要记得,我的心永远和你画里的太阳一样炽热。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看真正的极光。”

站在雪地里,伊凡凡任由雪花落在肩头。她抱紧装信的铁盒,突然觉得那些跨越山海的文字,早己在岁月里长成了一棵树,根系深深扎进彼此的生命里。寒风中,她对着天空轻声说:“万红军,我等你。等你回来,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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