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外的铜龟铜鹤在烈日下泛着灼人的光,小燕子穿着崭新的固伦公主吉服,却把裙摆随意地掖在腰间,像只炸了毛的喜鹊般在丹陛前跳脚:“皇阿玛!那些说杂耍登不得大雅之堂的老顽固,分明是没见过真正的功夫!”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内里缠着绷带的手臂,“您瞧,这箭伤可是在西北战场上替受伤的老兵挡下来的!”
乾隆握着朱批的手顿在半空,看着义女发间歪斜的东珠凤冠,想起三日前收到的密报——柳青在西北军营训练新兵时,那些被小燕子从街头带出来的杂耍艺人,竟用飞刀绝技破解了敌军的暗哨。“你想如何?”他放下笔,目光扫过阶下跪着的金锁和柳红,“说说你的打算。”
“开武馆!”小燕子掏出张皱巴巴的图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房屋和兵器架,“让柳青当总教头,柳红管账!再把天桥底下、庙会场上那些会功夫的人都请来当师傅!”她突然摸出枚铜钱,两指一弹,铜钱“嗖”地射向殿外的石狮子,在眉心砸出个白印,“咱们专挑穷人家的孩子,教他们骑马射箭、舞刀弄枪,将来好替皇阿玛守疆土!”
满朝文武顿时炸开了锅。文华殿大学士颤巍巍地摘下眼镜:“公主殿下,这成何体统!市井草莽怎可...”“住口!”小燕子抄起案上的镇纸,作势要扔,“当年韩信还钻过裤裆呢,后来不也成了大将军?”她的目光扫过富察傅恒铁青的脸,故意提高声调,“有些人啊,光长了双门缝里瞧人的眼睛!”
金锁适时上前,展开一卷名册:“皇上,这些是京城杂耍艺人中的佼佼者。耍流星锤的李三曾单人击退马贼,玩柔术的阿巧能在狭窄地道中传递情报...”她顿了顿,看向阶下目瞪口呆的群臣,“他们缺的不过是个施展身手的机会。”
三日后,京城最热闹的天桥旁,“飞龙武馆”的匾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小燕子亲自抡起大锤砸开红绸,露出里面“以武报国”的鎏金大字。柳青穿着玄色劲装站在演武场上,九节鞭挥出破空之声;柳红则坐在账房里,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还不忘冲路过的客人吆喝:“想学真功夫?三日内报名半价!”
消息传到学士府时,福尔康正在教新兵枪法。“街头卖艺的开武馆?”他冷笑一声,却在看到密报上“己招收三百流民子弟”的字样时,握枪的手紧了紧。更让他震惊的是,五阿哥永琪竟带着侍卫前去拜师,还扬言要和小燕子比试骑射。
武馆的日子热闹非凡。清晨,孩子们在柳青的吼声中扎马步;午后,小燕子亲自示范如何用杂耍的技巧躲避暗器;黄昏时分,柳红会带着学成的弟子去巡逻街巷。金锁常来查看,看着宝丫头从只会翻跟头的野丫头,渐渐能使一手漂亮的双剑,眼中满是欣慰。
三个月后的校场上,乾隆看着百名少年骑手风驰电掣般掠过,手中的骑射竟比八旗子弟还要利落。小燕子骑着汗血宝马冲过来,发间的红头绳猎猎作响:“皇阿玛!这些孩子里,有三个被西北军营看上了!”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等他们立了战功,看那些老顽固还敢不敢小瞧杂耍的!”
暮色渐浓时,富察皓轩偷偷溜进武馆。他看着小燕子蹲在地上,手把手教虎子如何用弹弓打靶,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当年在街头卖艺的少女重叠。“你看!”小燕子兴奋地举起虎子射出的弹丸,正中红心,“谁说市井出身就没出息?”
富察皓轩笑着替她拂去脸颊的尘土,突然觉得,这个风风火火的公主殿下,远比深闺里那些知书达理的小姐,更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而远处的贞和居内,金锁望着武馆方向升起的炊烟,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玉佩——这盘改写命运的棋局,正朝着她期望的方向,越走越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