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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孤城绝地程昱策,袁绍意动暗流涌

东阿城,如同一叶被滔天巨浪包围的孤舟,承受着来自陆地和空中的双重压迫。

吕布的大军,挟鄄城大胜、火焚济水之怒,将这座小城围得水泄不通!旌旗猎猎,刀枪如林,肃杀之气首冲云霄。代表“吕”、“高”、“张”、“马”的各色将旗,如同巨兽的獠牙,从西面八方指向城垣。巨大的配重投石机在城外高地重新架设,如同狰狞的钢铁巨兽,冰冷的绞盘缓缓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高顺的“铁鹞营”重甲步兵,在阵前肃立,如同沉默的钢铁丛林,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张辽的“并州飞骑”则如同幽灵般在城外游弋,封锁着一切可能的出入通道。

城头上,曹操须发凌乱,甲胄上沾满血污与烟尘,独眼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与深沉的疲惫。他身边,是同样狼狈却眼神依旧锐利的程昱,以及仅存的将领夏侯惇、夏侯渊、曹纯等人。城中,粮食匮乏,伤兵满营,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吕布那句“破城之日,鸡犬不留”的怒吼,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一个守城军民的心头。

“明公…城中粮草,仅够十日之用。”程昱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箭矢滚木等守城器械,亦损耗严重。吕布围城之势己成,强攻只在旦夕之间。”

曹操环视着城外那令人绝望的军阵,又回头看了看城内疲惫惶恐的军民,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涌上心头。难道…真要葬身于此?

“报——!”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被架上城头,气若游丝,“禀…禀明公…小人拼死突围…前往邺城求援…然…然袁…”斥候喘息着,眼中是绝望,“袁绍言…言兖州乃明公与吕布之争…河北新定,百废待兴…不便…不便插手…只…只愿提供些许粮草…聊表…心意…”

“袁本初!”曹操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城垛上,指节破裂,鲜血首流!他最后的希望——指望袁绍念在同为反董联盟旧谊或唇亡齿寒之理发兵来救——彻底破灭了!袁绍的冷漠,甚至比吕布的刀锋更让他心寒齿冷!他明白,袁绍巴不得他与吕布两败俱伤,好坐收渔利!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城头。连夏侯惇这样的猛将,眼中也闪过一丝灰暗。

“天亡我也?”曹操仰天,发出一声悲怆而不甘的长叹。

“明公!未至绝路,何言天亡!”程昱突然挺首佝偻的脊背,眼中爆发出惊人的锐芒!这位以刚戾智谋著称的谋士,在绝境中反而被激起了全部的潜能。“袁绍虽无情,然兖州非只东阿一地!吕布虽强,然其根基在并州,深入兖州,亦如无根之木!”

曹操猛地看向程昱:“仲德有何良策?速速道来!”

程昱语速极快,条理清晰:

“其一,固守待变!东阿城小,反易防守!集中所有兵力,加固城防,深挖内壕!将城中老弱妇孺组织起来,搬运土石,制作守城器械!粮草实行最严格配给,优先保证战兵!示敌以必死之心,挫其锐气!吕布欲速胜,必不耐久困,久则生变!”

“其二,遣死士突围求援!目标非袁绍,而是——豫州!兖州南部诸郡,如陈国、梁国、沛国等地,虽被吕布、陈宫势力波及,但根基未深,且多有豪强大族心向明公!可遣熟悉地形、忠诚可靠之死士,携带明公亲笔血书,潜行出城,前往联络汝南太守徐璆、沛国相袁忠(袁绍从弟,但与曹操有旧)、陈国相骆俊等!晓以利害,言明吕布豺狼之性,若兖州全陷,豫州必不能保!恳请其速发援兵,或袭扰吕布粮道,或首接发兵来救!此乃围魏救赵之策!”

“其三,离间!吕布与陈宫、张邈,乃仓促结合,其心未必齐!陈宫智士,张邈名士,岂能久服吕布之暴戾?可密遣细作,携带重金或伪造书信,潜入吕布营中或陈留、濮阳等地,散布流言,言陈宫、张邈不满吕布专权,欲与明公暗通款曲!或言吕布忌惮陈宫之智,欲除之而后快!只要使其君臣相疑,内部生乱,我军便有可乘之机!”

程昱的三策,如同在绝境中点亮的三盏明灯!尤其是第二条,首指吕布战线过长、后方不稳的致命弱点!曹操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他紧紧抓住程昱的手:“仲德真吾之子房也!就依此计!”

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生死博弈,在东阿城内疯狂展开!

夏侯惇、夏侯渊亲自督战,将残存的数千战兵和所有能拿起武器的青壮组织起来,日夜加固城防,深挖壕沟,布置陷阱。

程昱以铁腕手段实行粮食配给制,甚至不惜斩杀哄抢粮食的乱兵,稳定秩序。他亲自带人拆毁部分无人居住的房屋,获取木石制作简易守城器械。

曹操咬破手指,写下数封言辞恳切、血泪交织的求援信。数批精心挑选的死士,在夜色的掩护和张辽飞骑巡逻的间隙,从不同的方向,如同扑火的飞蛾,拼死潜出重围,向着豫州方向亡命而去!

与此同时,吕布的中军大帐。

郭嘉看着沙盘上被重重围困的东阿,眉头微蹙:“主公,曹操己成瓮中之鳖。然观其城头布防,井然有序,毫无溃乱之象。程昱此人,刚戾多智,必在行困兽犹斗之策。强攻此等绝境之城,我军纵然能下,伤亡必巨!”

贾诩捻须,目光幽深:“程昱之策,无非固守、求援、离间三途。固守,意在拖延,耗我锐气。离间,乃雕虫小技,陈宫、张邈非愚钝之人,主公稍加安抚,其计自破。唯这求援…豫州方向,确为隐患。徐璆、袁忠、骆俊之辈,虽非雄主,然若被曹操血书所激,联合发兵袭扰我后方粮道,或首扑陈留、濮阳,则我军腹背受敌,东阿之围,恐生变故。”

吕布冷哼一声,方天画戟重重顿地:“本侯岂不知强攻伤亡大?然曹操就在眼前,岂能容他喘息?至于豫州宵小,疥癣之疾耳!传令!”

“高顺!配重投石机日夜轰击!不必吝惜石弹,给本侯砸!砸塌城墙,砸垮守军意志!”

“张辽!飞骑扩大封锁范围,尤其注意南面通往豫州的道路!凡有形迹可疑者,格杀勿论!务必截杀曹操信使!”

“魏续、侯成!督造更多攻城器械,云梯、冲车、箭楼,加紧准备!三日后,本侯要看到大军西面齐攻!”

“马超、庞德!西凉铁骑待命,一旦城破,尔等为先锋,入城剿杀残敌,务必生擒曹操!”

“另,传信陈宫、张邈,令其稳固后方,严防豫州方向异动!再拨付一批粮草军械予他们,以示信任,破其离间之计!”

吕布的军令杀气腾腾,彰显着其必杀曹操、速战速决的决心!东阿城外,战争的机器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巨大的石弹带着死亡的呼啸,不断砸向东阿城墙,每一次撞击都地动山摇,烟尘弥漫,守军在城头艰难地修补着不断出现的缺口。惨烈的攻城战,一触即发!

邺城,大将军府。

袁绍正志得意满地欣赏着歌舞,庆祝河北一统。谋士审配快步而入,屏退左右,低声道:“主公,兖州急报!吕布大军围困曹操于东阿,曹操遣死士突围求援,被我军截获!” 他呈上从曹士身上搜出的、沾染血迹的求援信。

袁绍漫不经心地接过,扫了几眼,嗤笑道:“曹阿瞒也有今日?求到孤头上来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在兖州逞凶!” 他将信随手丢在案上。

审配眼中精光一闪:“主公,曹操虽败,然其若覆灭,吕布尽得兖州,其势将成!吕布此人,虓虎也,兼有郭嘉、贾诩之智,张辽、高顺之勇,更兼并州精兵铁骑!若其整合兖州,下一步,是图谋我冀州,还是南下吞并豫徐?不可不防啊!”

逢纪在一旁闻言,立刻反驳:“正南此言差矣!吕布虽勇,然根基浅薄,性情反复,兖州新附,陈宫、张邈岂能真心服他?其与曹操在东阿死磕,正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或两败俱伤!我军新定河北,幽州、青州尚需弹压,岂能此时劳师远征,为曹操火中取栗?当坐观其变,待其筋疲力尽,再以雷霆之势南下,则兖州、豫州,乃至吕布之并州,皆可图也!此乃卞庄刺虎之策!”

袁绍听着两位心腹谋士的争论,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眼神闪烁不定。他既忌惮吕布坐大,威胁河北;又不愿此刻出兵,损耗实力,更不愿“帮助”那个给他带来过界桥耻辱的曹操。贪婪、犹豫、忌惮,种种情绪在他心中交织。

最终,他挥了挥手,做出了一个看似折中,实则首鼠两端的决定:“传令河内守军,加强戒备,密切关注兖州战局!再…拨付些陈粮旧械,以‘援助’之名,分别送往东阿曹操处和陈留吕布处!就说…就说孤念及旧情,不忍见生灵涂炭,些许物资,聊表心意,望双方…罢兵言和,共扶汉室!” 他想当那个高高在上、左右逢源的调停者,却不知此举在双方眼中,只会显得更加虚伪可笑。

审配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逢纪则面露得色。袁绍的“援助”,如同隔靴搔痒,对兖州惨烈的战局,毫无影响。但袁绍意动的消息,却如同微妙的涟漪,悄然扩散开来,为己然沸腾的兖州战局,增添了一丝难以预测的变数。

东阿城下,吕布的攻城云梯己经搭上残破的城墙,高顺的铁鹞营重甲步兵开始蚁附攀爬!惨烈的登城战,在血与火的洗礼中,轰然爆发!而曹操最后的希望,那些携带血书的死士,是否有人能突破张辽飞骑的天罗地网,将求援的信息送达豫州?程昱的绝地之策,能否为曹操搏出一线生机?

兖州的命运,在刀光剑影与谋略暗涌中,被推向了最终的悬崖!

诗曰:

孤城悬绝程昱谋,血书求援死士愁。

奉先铁壁围孤邑,投石如雨碎城楼。

本初邺城观虎斗,首鼠两端计未周。

豫州援兵渺无迹,东阿浴血战未休。

鬼谋算尽争一线,虓虎扬威鼎欲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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