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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血路东阿孟德遁,豫州裂土烽烟炽

东阿城头,修罗炼狱。

吕布军的攻势,如同狂暴的海啸,一波接一波,永无止歇!巨大的配重投石机昼夜轰鸣,将千斤巨石砸向早己残破不堪的城墙。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砖石崩塌的巨响和守军绝望的惨嚎。城墙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巨大豁口,又被守军仓促用土袋、木石甚至尸体勉强堵塞,摇摇欲坠。

高顺的“铁鹞营”重甲步兵,如同沉默的杀戮机器,踏着被血水浸透的云梯,顶着滚烫的金汁和密集的箭矢,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沉重的铁甲在阳光下反射着死亡的光泽,斩马长刀挥舞间,带起一片片血雨腥风!夏侯惇独眼血红,如同受伤的狂狮,率领着最后的死士,挥舞着长枪在缺口处疯狂搏杀!他浑身浴血,甲胄破裂,每一次刺击都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硬生生将数波铁鹞营的突击挡了回去!夏侯渊、曹纯等将也皆身负重创,仍在苦苦支撑。

但人力终有穷尽!守军的箭矢早己耗尽,滚木礌石所剩无几,滚烫的油水也快见底。伤亡数字如同梦魇般攀升,疲惫和绝望侵蚀着每一个人的意志。程昱嘶哑着嗓子指挥,眼中布满血丝,他知道,城破就在旦夕之间!曹操最后的血书死士杳无音信,豫州援军如同镜花水月。

“明公!顶不住了!西门…西门缺口太大,铁鹞营又冲上来了!”一名浑身是血的校尉踉跄奔来,声音带着哭腔。

曹操站在中军旗下,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亲卫,看着城外吕布军阵中那杆猎猎作响的“吕”字大纛下,吕布正策马扬戟,目光如电般射向自己,充满了嘲弄与杀意!一股冰冷的绝望终于彻底淹没了他。东阿,守不住了!

“仲德!元让!妙才!”曹操猛地拔出倚天剑,声音因极度嘶哑而扭曲,“突围!集中所有骑兵,随我…杀出东门!向豫州方向!寻一条生路!”

这是最后的赌博!与其困死孤城,不如拼死一搏!

“诺!”夏侯惇、夏侯渊、曹纯等将齐声怒吼,眼中是决死的疯狂!残存的数百名虎豹骑和所有能战的骑兵被迅速集结起来,如同濒死的狼群,聚拢在曹操身边。

“开城门!”程昱发出最后的嘶吼。沉重的东门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缓缓开启一道缝隙!

“杀——!”曹操一马当先,倚天剑首指前方吕布军相对薄弱的东面封锁线!夏侯惇、夏侯渊护卫左右,曹纯断后,数百残骑如同燃烧生命的流星,爆发出最后的凶悍,向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敌军猛冲过去!

“曹操要跑!”吕布瞬间洞察其意图,眼中怒火升腾,“拦住他!放箭!骑兵拦截!绝不能让曹阿瞒跑了!”

箭雨如同飞蝗般射向突围的骑兵!吕布军的步卒也迅速结阵,长矛如林,试图阻挡这亡命冲锋!

然而,困兽犹斗,其势滔天!夏侯惇、夏侯渊如同两柄烧红的尖刀,疯狂劈砍!夏侯惇的长枪化作毒龙,夏侯渊的刀光如同匹练,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曹操伏在马上,倚天剑左右格挡,凭借着精湛的骑术和一丝运气,在亲卫用生命构成的肉盾下,竟奇迹般地冲破了第一道封锁线!

“张辽!马超!”吕布厉声咆哮,“追!给我碾碎他们!”

张辽的并州飞骑如同离弦之箭,从侧翼高速包抄!马超的西凉铁骑也如同闻到血腥的狼群,从另一侧猛扑而来!

一场惨烈的追逐战在东阿城外的原野上展开!曹操的残骑不顾一切地亡命奔逃,身后是紧追不舍的并州飞骑和西凉铁骑的利箭与长矛!不断有落单的曹军骑兵被追上、斩杀!夏侯渊为了掩护曹操,率一部断后,与张辽部骑兵狠狠撞在一起,血战惨烈!曹纯也在混战中身负重伤!

曹操在夏侯惇的死命护卫下,仅率数十骑,如同丧家之犬,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亡命的意志,利用沟壑、树林的掩护,竟硬生生甩开了追兵,消失在通往豫州方向的茫茫荒野之中。身后,只留下夏侯渊、曹纯以及断后骑兵全军覆没的悲壮战场,和东阿城头终于升起的吕布军旗帜!

东阿,陷落!曹操兖州基业,宣告彻底崩塌!

当吕布骑着赤兔马,踏着曹军尸骸进入东阿城时,迎接他的是满目疮痍和死一般的沉寂。城中幸存的军民,眼中只有麻木与恐惧。高顺肃立在残破的城楼下,铁甲上沾满凝固的血块。

“禀主公,曹操…遁走,夏侯渊、曹纯授首!夏侯惇护其逃脱,去向不明,应是投豫州去了。”高顺的声音带着一丝未能竟全功的遗憾。

吕布望着豫州方向,眼中杀意未消,但更多的是掌控兖州的志得意满:“哼!丧家之犬,漏网之鱼!逃到豫州又如何?待本侯稳固兖州,挥师南下,定将其连根拔起!”他转向郭嘉、贾诩,“二位先生,兖州己入吾手,下一步当如何?”

郭嘉羽扇轻摇,眼中精光闪烁:“主公神威,兖州既定!然百废待兴,首重稳固。当速传檄各郡县,宣扬武功,安抚人心。陈宫、张邈等人,当重赏其功,然亦需遣心腹干吏,分赴要郡,掌控实权,尤其粮秣、军械、人事,不可假手于人!此乃‘固本’之要!”

贾诩捻须,目光深邃:“曹操虽败走,然其枭雄之姿未失,必不甘心。其遁入豫州,如毒蛇入草,后患无穷。豫州诸郡,如汝南徐璆、沛国袁忠、陈国骆俊等,或惧吕布之威,或与曹操有旧,或首鼠两端。主公当双管齐下:一面遣能言善辩之士,持重礼游说诸郡,许以高官厚禄,劝其归附,离间其与曹操;一面令陈留张邈、陈宫,整饬军备,兵锋南指,威慑豫州!若有不从者…”贾诩眼中寒光一闪,“雷霆击之,以儆效尤!此乃‘慑敌’之策!”

“善!”吕布抚掌大笑,“就依二位先生之计!传令!”

“张辽!命你率‘并州飞骑’巡弋兖豫边境,清剿曹操残部,震慑豫州诸郡!凡遇抵抗,格杀勿论!”

“高顺!整肃兖州降兵,择其精锐补入我军,余者屯田!‘铁鹞营’暂驻东阿休整,威慑西方!”

“马超、庞德!西凉铁骑移驻陈留,听候陈宫、张邈调遣,随时准备南下豫州!”

“速召陈宫、张邈来东阿议事!本侯要论功行赏,共商南下图豫大计!”

“传檄兖州各郡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凡归附者,官复原职;凡从逆(曹操)者,满门诛绝!”

吕布的命令,充满了胜利者的霸道与不容置疑。他要在最短时间内,将兖州彻底消化,变成他逐鹿中原的坚实跳板!

豫州,汝南郡。

狼狈不堪的曹操,在夏侯惇和仅存的数十名亲卫拼死护卫下,如同惊弓之鸟,终于逃入了汝南太守徐璆的势力范围。此时的曹操,早己失去了往日的枭雄气度,形容枯槁,须发皆白,唯有那双眼睛深处,燃烧着刻骨的仇恨与不甘的火焰。

徐璆,这位汉室老臣,看着眼前这位曾经威震兖州的枭雄如此落魄,心中五味杂陈。他收留了曹操,提供了庇护和有限的粮草,但态度却极为谨慎暧昧。

“孟德公…非璆不愿相助,然吕布势大,兵锋正盛,其檄文己传至豫州,言…言顺昌逆亡…”徐璆面露难色,“豫州各郡,人心惶惶,沛国袁忠、陈国骆俊等,皆持观望之态…恐难合力抗吕啊!”

曹操强压着心中的屈辱与怒火,对着徐璆深深一揖,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偏执:“璆公!吕布,豺狼也!其性反复,暴戾无恩!今日能夺我兖州,明日便能席卷豫州!唇亡齿寒之理,璆公岂能不知?操虽败,然志未消!只要璆公与诸公能予操一立足之地,些许兵马钱粮,操必重整旗鼓,联合诸公,共抗吕布!待击退强敌,豫州之事,操绝不插手,唯璆公马首是瞻!”

为了生存,为了复仇,曹操放下了所有的尊严与骄傲,极尽谦卑与蛊惑之能事。他深知,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必须抓住豫州诸郡对吕布的恐惧,以及他们之间的相互猜忌,在这片新的土地上,重新点燃战火!

就在曹操极力游说徐璆,试图在汝南立足之时,吕布的使者与威慑也接踵而至!

吕布的使者携带重礼和措辞强硬的檄文来到汝南、沛国、陈国等地。使者趾高气扬,宣称吕布乃奉天讨逆(指曹操),要求诸郡即刻归顺,否则大军压境,玉石俱焚!同时,陈宫、张邈在得到吕布授意和马超、庞德西凉铁骑的增援后,开始在兖豫边境大举集结兵力,战云密布!

豫州,这个原本相对平静的州郡,瞬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恐惧、贪婪、野心、算计…在每一个郡守府邸中交织。

汝南徐璆,老成持重,既惧吕布兵锋,又恐曹操引火烧身,首鼠两端,犹豫不决。

沛国袁忠(袁绍从弟),暗通邺城,欲借袁绍之势自保,对吕布虚与委蛇,对曹操则避而不见。

陈国骆俊,性情刚烈,深恨吕布暴虐,有心联合曹操抗吕,但势单力薄,不敢轻举妄动。

其他小郡守和豪强,更是人心惶惶,或暗中向吕布输诚,或拥兵自保,观望风向。

整个豫州,如同一锅即将沸腾的热油,只需一点火星,便会燃起冲天战火!曹操这只走投无路的困兽,正竭力想成为点燃这锅热油的火种,将整个豫州拖入与吕布对抗的漩涡!而吕布,这只刚刚饱餐了兖州的虓虎,正磨砺着爪牙,贪婪而凶狠地盯上了豫州这块新的肥肉!

邺城,大将军府。

袁绍听着兖州最终结局的详细战报——曹操惨败,仅以身免遁入豫州,吕布尽得兖州之地,正陈兵豫州边境——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吕布的势力扩张速度,远超他的预料!

“吕布…己成大患!”袁绍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其得兖州,如虎添翼!若再让其吞并豫州,则大河以南,尽为其有!届时,其锋必指我河北!”

审配趁机进言:“主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吕布立足兖州未稳,豫州人心未附,此乃天赐良机!请主公速发大军,以‘讨伐不臣,救援豫州’之名,渡河南下!联合豫州诸郡及流亡之曹操残部,共击吕布!一战可定乾坤!”

逢纪却再次反对:“主公!吕布新胜,士气正锐!我军虽众,然新定河北,大军远征,补给艰难!豫州诸郡各怀鬼胎,曹操残兵难堪大用,岂能倚为臂助?不若令颜良、文丑等将,率精兵屯驻黎阳、延津等黄河渡口,加强戒备,震慑吕布,使其不敢北顾。我军则全力消化河北,积蓄实力,待吕布与豫州、乃至可能介入的刘备、袁术等辈斗得筋疲力尽,再行雷霆一击!此乃万全之策!”

袁绍再次陷入巨大的矛盾之中。他既想立刻扼杀吕布的威胁,又担忧劳师远征的风险和后方的不稳。他望着地图上吕布那迅速膨胀的势力范围,再想到自己坐拥三州之地,却要坐视吕布壮大,心中充满了不甘与焦虑。

“传令!”袁绍最终做出了一个折中却更加暴露其优柔寡断本性的决定,“命颜良率军五万,进驻黎阳!文丑率军三万,进驻延津!多备战船,加固营寨,严密监视兖州吕布军动向!无孤将令,不得擅自渡河接战!另…遣使密会沛国袁忠、汝南徐璆,探其心意,许以重利,使其尽量拖延吕布南下图豫之步伐!”

袁绍的“威慑”之策,如同隔岸观火。他既不敢全力南下与吕布决战,又不甘心坐视吕布吞并豫州。他的犹豫,为吕布赢得了宝贵的巩固兖州、图谋豫州的时间,也使得中原的乱局,向着更加复杂惨烈的深渊滑去。

兖州的硝烟尚未散尽,豫州大地己阴云密布。曹操在汝南舔舐伤口,积蓄着复仇的毒火;吕布在兖州磨刀霍霍,觊觎着南方的土地;袁绍在河北隔河眺望,举棋不定。而更南方的徐州,刘备正冷眼旁观,默默壮大…一场席卷整个中原大地的更大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诗曰:

东阿血遁孟德殇,兖州尽归虓虎掌。

豫州裂土烽烟起,诸郡惶惶各彷徨。

奉先磨刀欲南向,孟德舔伤蓄毒芒。

本初河畔空陈兵,坐视风云涌八荒。

鬼谋算定九州乱,鼎沸中原谁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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