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全国大学生物理创新竞赛现场。
程澈的白大褂被中央空调吹得微微鼓起。
他调试分光计的指尖稳定如手术刀，镜片上映着评委席闪烁的计时器。
林骁靠在三米外的实验台旁转篮球，红色护腕下藏着昨晚被试管烫出的水泡。
"最后十分钟！"主持人的声音刺穿穹顶。
程澈突然摘掉手套，金属器械在托盘上碰撞出清响："过来按快门。"他把数码单反塞进林骁怀里，"测不准原理的验证实验需要双人操作。"
"哈？"林骁的篮球滚到评委脚边，"老子是来当花瓶的？"
"你是来当误差系数的。"程澈抓着他的手腕按在快门键上，"量子力学认为观察者会影响实验结果.….."他突然倾身，呼吸扫过林骁的睫毛，"就像现在——你手抖会导致光斑成像模糊。"
林骁的喉结滚动声淹没在仪器嗡鸣中。
透过取景器，他看见程澈锁骨处的疤痕在冷光下泛着珍珠色，实验服领口内隐约露出纱布边缘。
快门按下的瞬间，升降台突然剧烈震颤。
程澈头顶的激光发射器发出不祥的咔嗒声。
"小心！"评委席爆出尖叫。
林骁的条件反射比大脑更快。
他旋身将程澈扑倒在地，篮球鞋底在环氧地板上擦出焦痕。
坠落的金属箱擦过程澈后背，实验服撕裂声混着血腥味炸开，二十支试管在空中划出晶亮的抛物线。
"动量守恒.….."程澈在撞击中闷哼，"你扑过来的速度是3.2m/s..…."
"闭你妈的嘴！"林骁的手垫在他后脑，掌心被碎玻璃硌出血痕。
怀里的身体烫得吓人，他这才发现程澈的白大褂里还贴着退热贴。
评委们围拢时，林骁正用牙撕开急救包绷带。
程澈后肩的伤口渗着血珠，旧纱布下竟藏着缝合线拆除的痕迹——
那是他们重逢前三个月的伤，此刻在灯光下像条歪扭的物理公式。
"旧伤开裂。"校医扒开人群，"马上去医院！"
救护车红蓝灯光里，程澈的指尖突然勾住林骁的衣摆："实验数据..…."他染血的手机屏幕亮着，是林骁投篮的慢动作分析视频，"帮我..….保存…..."
林骁攥着手机跳上救护车时，发现锁屏密码是自己生日。
消毒水味浓重的处置室里，程澈趴在诊疗床上冷笑："局部麻醉影响神经传导速度，但不会降低你的智商——能把纱布贴成中国结的，全校独一份。"
"再动缝歪了可别怪我。"林骁捏着持针器的手在抖，护士被他"家属必须参与救治"的鬼话唬住，竟真留他们独处。
程澈背肌随着呼吸起伏，那道从肩胛骨斜跨到腰窝的伤口，让他想起被掰断的乐高积木接缝。
"5岁那年..…."林骁的镊子夹起酒精棉，"你说要发明时光机回到滑梯事故前。"
"我做到了。"程澈突然转头，缝合线在灯光下泛着银光，"上周的延时摄影实验，本质上就是局域性时间回溯。"他伸手摸向床头柜的柠檬糖，"可惜某个笨蛋往反应堆里加了曼妥思..…."
林骁的吻带着铁锈味压下来。
程澈的眼镜滑落鼻梁，世界在眩晕中颠倒，他尝到对方唇上残留的葡萄糖注射液甜味。
林骁的手撑在诊疗床边缘，指尖压皱的检查单上写着：【患者血清CK-MB值异常，疑似心肌损伤】。
"心跳134。"程澈在换气间隙呢喃，"建议做二十西小时动态心电图.….."
"你他妈.….."林骁的脏话被新一轮攻势碾碎。
程澈的牙齿磕破他下唇，血腥味混着柠檬酸在舌尖爆开。
当他的手探进对方绷带边缘时，突然被冰凉的手铐扣住腕骨——是真家伙，还带着警械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