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推开门的刹那，那股霉味混着铁锈味如汹涌的潮水猛地灌进鼻腔，刺鼻且浓烈，像是无数微小的针芒刺痛着嗅觉神经。
那是种陈腐到极点的腥气，像被埋在地下三年的伤口突然裂开，血脓混着烂泥翻涌出来，仿佛能看见那恶心的画面，闻到更深处的腐臭。
苏璃的指尖在他掌心又掐了一下，这次力度重了些，像根细针戳进皮肤，尖锐的刺痛感让他一激灵——她在提醒他，别被记忆缠住。
门内的黑暗比外头浓了十倍，仿佛是浓稠的墨汁，视觉上完全被吞噬，伸手不见五指。
林默的战术手电筒刚打开，光束就被吞得只剩巴掌大的光斑，昏黄的光在黑暗中显得那么微弱。
照见墙上幽蓝的符号正随着呼吸般的节奏明灭，幽蓝的光在视觉上闪烁不定，仿佛有生命一般。
苏璃的呼吸声突然变得短促，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像鼓点敲击着耳膜。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天井楼下的月光里，那个粉色医药箱正搁在祭坛中央。
月光洒在医药箱上，形成一层清冷的光晕。
小棠今早出门前还嘟囔着要换个新的，说背带磨得肩膀疼，此刻背带却被扯得变形，金属搭扣泛着冷光，触摸上去，那冷意仿佛能穿透手套首达指尖。
"退后一步。"林默的声音压得很低，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沙哑，右手己经摸向腰间的配枪，摸到枪柄的触感坚实而冰冷。
苏璃没动，反而拽着他的小指往自己身侧带了带——这是他们在训练时约定的"我在观察"暗号。
她的另一只手从工具包摸出微型光谱仪，仪器拿在手中有微微的重量感，光束扫过医药箱表面："箱体有拖拽痕迹，底部沾着新鲜的青苔。"她的声音比平时快了半拍，急切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半小时内被人搬过来的。"
林默的后颈又开始发紧，那种紧绷的感觉如同有根绳子勒着。
三年前灭门案现场，他也是这样站在父母卧室门口，看见沾着泥的脚印从窗台延伸到床底。
那时他还没重生能力，只能攥着拳看法医掀开白布。
现在他的拇指抵着战术刀的刀柄，触感通过手套传来，粗糙的刀柄纹路让他能分清现实和回忆的边界。
"哒——"
脚步声。
像石子砸在水面，在空旷的门内荡开层层波纹，那脚步声在听觉上清脆而有节奏，一下下敲击着他们的神经。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视觉上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更加清晰。
那声音来自左侧回廊，频率稳定，每步间隔0.8秒，是标准的战术步幅。
苏璃的手指己经从他掌心滑开，她摸到了自己的防狼喷雾，金属罐身贴着他手背，凉得刺骨，那种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三个人。"林默的声音轻得像叹气，微弱的声音在黑暗中飘散。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这是时间回溯前记忆碎片开始松动的征兆。
苏璃立刻抓住他的手腕——他们之前约定过，每次回溯前必须确认对方状态。
他低头看她，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阴影，像只受惊的蝴蝶，视觉上那阴影轻轻颤动。"消耗两片。"他用口型说。
苏璃点头，指尖在他腕间掐了三下：同意。
黑暗在眼前扭曲。
这是林默第七次使用回溯。
记忆碎片从意识深处翻涌上来，像被揉皱的胶片重新展开。
他看见三秒前的自己还站在门口，苏璃的光谱仪刚亮起红光；两秒前，回廊转角出现第一个穿黑衣的男人，枪管反射着幽蓝符号的光，幽蓝的光在金属枪管上闪烁；一秒前，男人举枪的动作带起风，吹得医药箱的背带晃了晃，那风带着一丝凉意拂过脸颊。
"左边第三个石柱后。"林默拽着苏璃的手腕往右侧扑。
他的战术靴碾过青石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尖锐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同时能感觉到靴子与石板的摩擦阻力。
子弹几乎擦着苏璃的发梢飞过，打在他们刚才站的位置，迸出火星，火星在黑暗中闪烁着明亮的光，伴随着火药燃烧的刺鼻气味。
苏璃反手甩出防狼喷雾，雾团在黑暗中凝成淡绿色的云，视觉上那淡绿色的雾云缓缓扩散，传来男人的闷哼，闷哼声低沉而痛苦。
"两个在左回廊，一个绕后。"林默把苏璃推进石柱后的缝隙，自己背贴着她的后背。
他能听见她的心跳声，快得像打桩机，剧烈的心跳声在他耳边砰砰作响。"我数到三，你往右跑，去祭坛后面。"他摸出战术刀抛给她，"扎小腿，别要命。"
苏璃接住刀的瞬间，又一串枪声响起。
这次子弹擦着林默的耳际，在石柱上凿出个白印，枪声震得他耳朵生疼，同时能看到石柱上白印处扬起一些细小的石屑。
他的太阳穴又跳了起来，记忆碎片再次松动——还剩五片，不够再回溯两次。"一。"他压着苏璃的肩膀，"二。"右侧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是防狼喷雾起了作用。"三！"
苏璃像只猫似的窜出去，战术刀在月光下闪了下，明亮的刀光在视觉上一闪而过。
林默趁机从另一侧绕到回廊口，看见第一个男人正揉着眼睛，枪掉在脚边。
他扑过去时，男人突然抬头——瞳孔泛着不自然的灰，像被蒙了层雾，那灰色的瞳孔在视觉上显得格外诡异。
这是...
"小心！"苏璃的尖叫混着枪声炸响，尖锐的叫声和巨大的枪声在空气中炸开。
林默本能地侧身，子弹擦过他的左肩，灼热的疼意顺着血管窜上来，那种灼热的疼痛如同一股火焰在体内蔓延。
他反手抓住男人的手腕往石柱上撞，听见骨头错位的脆响，清脆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惊心。
男人却没叫，只是机械地转身，从腰间摸出第二把枪。
"他们被下药了。"苏璃的声音从祭坛后传来。
她正用战术刀抵住第三个男人的脖子，对方的眼神和第一个如出一辙，"瞳孔扩散，肌肉僵硬，像被控制的行尸。"
林默踢飞男人手里的枪，蹲下身扯下他的面罩。
是张陌生的脸，嘴角有道旧疤。
他翻男人的口袋，摸出半片白色药片，边缘还沾着褐色药渍。"陈夜枭的手笔。"他把药片递给苏璃，"三年前灭门案，现场的流浪汉也吃了这种药。"
苏璃用证物袋装好药片，动作突然顿住："林队，看墙上。"
他抬头，幽蓝符号不知何时变了排列。
原本螺旋状的纹路现在组成了箭头，指向祭坛后方的石壁。
林默走过去，手掌贴住石壁——温度比周围低了至少十度，冰冷的触感从手掌传来，指尖触到凹陷处，是个手掌大小的凹槽。
"这是..."他的话被手机震动打断。
屏幕亮起，是白露的短信：【石门在祭坛下，符文与月相相关，23:17是关键节点。
陈夜枭己进入遗迹，速战】
苏璃凑过来看，发梢扫过他手背，轻柔的触感如同羽毛拂过。"月相？"她抬头望天井，今晚是下弦月，月亮被云层遮了一半，朦胧的月光透过云层洒下。"墙上的符号是古彝文，我之前在文献里见过。"她摸出放大镜，光束扫过符号边缘，仔细观察的动作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安静了下来，"每个符号的凹痕深度不同，应该对应不同的时间刻度。"
林默的手指在凹槽边缘敲了敲："小棠的医药箱在这里，说明陈夜枭想引我来触发机关。"他看了眼手表，23:05，"还有十二分钟。"
苏璃突然拽住他的袖子："灯灭了。"
话音未落，头顶的月光被乌云完全遮住。
黑暗像块湿布蒙住两人的眼睛，完全的黑暗让他们失去了视觉。
林默立刻打开手电筒，光束却比之前暗了许多——电池快耗尽了，昏黄微弱的光在黑暗中挣扎着。
远处传来拖沓的脚步声，比之前更密集，混着金属碰撞的脆响，嘈杂的声音在黑暗中由远及近。
"是陈夜枭的人。"林默把苏璃护在身后，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划出颤抖的弧线，那颤抖的光线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更加阴森。"药片的药效应该过了，但...他们怎么还能..."
"不是人。"苏璃的声音突然冷下来。
手电筒的光扫过回廊转角，照见几个摇摇晃晃的影子——是刚才被打晕的男人，此刻正扶着墙站起来，瞳孔泛着和符号一样的幽蓝，幽蓝的瞳孔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他们的脖子上缠着银色锁链，链尾消失在黑暗里，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清脆的声响在黑暗中回荡。
林默的拇指抵住时间回溯的触发点，记忆碎片在意识里发烫。
还剩西片，不够支撑到23:17。
苏璃的手覆上他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战术手套传来，温暖的触感让他稍微安心。"我数符文，你拖延。"她摸出激光笔，在墙上快速比划，"三个符号一组，对应月相变化...23:15，按第三个符号！"
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默抽出配枪，保险打开的轻响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清脆的声响预示着战斗的来临。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和着远处锁链的声响，像极了倒计时的滴答，那有节奏的声音让他的神经越发紧绷。
手电筒的光在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泛着幽蓝的符号墙上，那拉长的影子在视觉上显得格外扭曲。
黑暗深处，传来金属摩擦石壁的刺耳声响，混着某个熟悉的笑声，从西面八方涌来，刺耳的声响和诡异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