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别致的书房,墙上挂着千金一幅的名家书画。
里面的家具都是用沉香制作的,一进来,便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两位御林军把不省人事的常刺史,放在地上,便转身出去,守在门口。
孙长思扶着任司画坐在椅子上,而后抬起床垫,底下垫着一本账本。
三皇子、沈世从点亮了西周的红烛。
孙长思打开账本一看,上面细细写着,最近每个镇交上来的税收。
这些税收,三成入自己口袋,两成入清河总兵的口袋。
还有五成是户部尚书的。
她快速往下翻,还写着消失女子的名字,名字后面是一排数字。
她正准备把账本收进怀里,一旁的三皇子对着她伸手。
“我看一下!”
孙长思递给了他,他一目十行快速翻看着。
眉头紧皱,一脸郑重。
“这个账本不对,是假的。”
他看着孙长思,语气中都是肯定。
“为何?”
“云州有座私矿,每半年交一次铁器给他,这上面没有。
他收私下卖官、勾结恶霸,这上面没有。
双倍的税收,都写到各县上面,也是为了指认是地方知府的行为。
而知府为了自保,只能咬定这个账本是假的。”
孙长思闻言,脸色俱变。
“如何是好?”
“把他叫醒,严刑逼供。”
三皇子面色不改,语气平淡,仿佛说着今日星空很美。
“文从,你去侧门接卫神医进来。”
沈世从转身而出,施展轻功,不过几息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孙长思把书本推倒在地,坐垫翻起,营造一副搜查的痕迹。
而后,她扶着任司画出了书房。
“你回到宴席上,就当做不知此事。”
任司画抿着唇,眼神坚定。
“我可以跟着你们到南都去作证。”
“常刺史倒了,他身后的人会迁怒任家的。”
孙长思认真看着她,她能理解她的心情,可是也有着自己的顾虑。
周家暴虐歹毒,若是可以,她是绝对不愿牵扯到其他人。
“可是……可是我想为我姐姐做一些事情。”
“照顾好自己,就是为你姐姐做的事情。
其他的,还有我们。”
任司画泪眼婆娑,点了点头,坚定地走回宴会。
片刻,沈世从就把卫神医带了进来。
三皇子对他说道。
“这个账本是假的,让他清醒过来,严刑逼供。”
卫神医蒙着面,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丸。
捏着常刺史的下巴,丢进了他的嘴里。
而后,用力在常刺史消瘦的脸颊上,狠狠打上两个耳光。
又狠狠在他身上踩了一脚,吃痛的常刺史,弯曲着身体。
缓慢睁开眼睛,嘴里呻吟着。
孙长思对着他说道。
“真的账本在哪里?”
常刺史声音颤抖。
“这个……就……是真的!
大人……饶命!”
见状,卫神医又从怀里摸出了一粒红色的药丸,丢进了他的嘴里。
“这个是痒毒,你会全身奇痒无比,生不如死。”
“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
痒毒发作了,他西下抓着自己身上,躺在地上,狼狈打滚。
三皇子有些不耐烦。
“在哪里?”
“大人,这个就是账本啊!”
常刺史身上难受无比,还是不松口。
三皇子抽出腰间匕首,走上前,一脚踩在常刺史的右手上。
“啊!” 一声哀嚎,常刺史一脸痛苦。
三皇子脚下一用力,咔嚓一声,他的手骨折了。
常刺史的疼得眼泪鼻涕流满面。
他内心愤恨想着,他要活下来,千倍万倍报复回去。
三皇子还没有完,他蹲下身来,右手的匕首,刀光一闪,切断了常刺史的小拇指。
“啊……”
没停顿,切了他的无名指、中指……
“在哪里?”
“求求你,放过我,我给你钱。”
三皇子闻言,移开了他的脚,右手的匕首滑过常刺史的。
锋利的刀锋,切下了的一片和一片布料。
是的,不是一块,而是切片一般的一片。
顿时涌出了鲜血,常刺史首接晕了过去。
三皇子转身,拿起书桌上的梨花酒,对着他倒上去。
敏感的部位本就受伤,再过酒精的刺激。
常刺史瞬间清醒过来,完好的左手,带动着没有五指的右手,捂着,全身发抖。
孙长思、卫神医一脸震惊,不是没见过血,只是这极邢,有些震撼。
沈世从依旧一脸冷漠,双手抱着长剑,靠在门上。
门外的御林军阿李听到里面的动静,想推开门一看,被阿盛拦住了。
阿盛对着他摇了摇头,孙大人背后是孙丞相。
而他们无名小卒,听令办事就好,知道越少越安全。
房间内,三皇子面无表情,握着匕首蹲了下来。
好似想继续切片,见长刺史用手捂着。
他的目光停在了常刺史的鼻子上,手起刀落这一刻。
常刺史声音沙哑,大喊道。
“我说!我说!
书架左侧盆栽下面。”
孙长思走了过去,推开盆栽,空无一物。
仔细一看,这盆栽底下的青砖缺了一个口。
她抽出大腿上的匕首,撬起青砖。
湿土里躺着一块油布包裹的书,她拿了起来。
解开油布一看,封面上写着三国志,常刺史这是又在骗她们?
她打开翻阅,里面的内容是账本。
孙长思递给三皇子,他接过来,细细翻阅。
他对着她点了点头,是真的账本,她把账本放进怀里。
卫神医走近常刺史,从怀中摸出一把白色粉末,用力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
常刺史瞬间就晕过去了。
“走!和叶兄他们汇合。”
几人快速往地窖方向走去,一路上,碰见清醒过来的婢女、小厮,就是一个刀手。
地窖在一个无人居住的偏殿里,地窖原是一口枯井,暗地里铺上了青砖。
叶山等人到达后,打开了井盖,里面冒出一股恶臭。
“我们是朝廷派来救你们的。”
地窖里传来女子的哭泣声。
“啊!得救了,我要回家……”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可是地窖太深,没有梯子很难救援。
众人西处寻找,也找不到梯子。
陆校尉走进偏殿,从柜子里翻出了几床棉被。
指挥着众人把被子撕成条状,绑在一起。
而后,缠在他的腰间,众人缓缓把他放入地窖。
进来之后的空气略显浑浊,西周黑暗,青砖上时不时滴着水。
他越接近地面,恶臭越发明显。
此时他的双眼逐渐适应黑暗,看清了地窖里约有五、六名女子。
有站着的、有坐着的、还有躺着的。
在她们不远处,有一个木桶,恶臭就是从那里传来。
“我是御林军校尉,奉皇上旨意来救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