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常刺史却毫不在意一般,他拉着任司画坐在他身侧,要她倒酒、伺菜。
孙长思一首尽力忽视,她不动声色叹了一口气,回视着刺史夫人的视线。
刺史夫人举起酒杯,孙长思举起酒杯,二人隔空喝了一杯。
三皇子,脸色不快。
这个孙长思,到哪里都引得女子侧目。
月升日落,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上的繁星开始闪烁。
酒过三巡,管家不动声色打量着众人。
有些奇怪,往日里,老爷招待的那些官爷,这时候,早都拉着上下其手,讲究些颜面的,回去到屋子里。
有些猴急的,就在这宴席上,便解衣行事。
这些官爷喝着酒、吃着菜、看着美人却没有动作。
难不成他们在南都吃过更好的?
这等货色入不了他们的眼?
还是前面领头的上司不动,他们也不敢动?
常刺史闻了闻酒壶,有些奇怪,往日里这点酒都不够他漱口的。
怎么今日他有些头脑发晕?
这是他府里的酒,上好的梨花酒。
眼前人影重重,他抱着身旁的任司画,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在众人面前,如此亲密的举动,任司画有些窘迫。
低着头,双手在腿上绞动着。
常大人对着身后的管家,招了招手。
管家意会地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进来时,身后跟着十余位女子,每人手上都拿着一个小麻袋。
轻轻得放在众人的身侧。
常刺史醉眼朦胧,双手在眼前比划。
“各位大人,光临寒舍。
常某备了些薄礼,还望大人们不嫌弃。”
众人拿起身侧的小麻袋,打开一看。
一万两一张的银票,足足有五十张。
五十万两,多少人一生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票。
这银票是周家钱庄的银票,收了这些银票,若是想换成银子。
还得仰周家人的鼻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孙长思不动声色和陆校尉、叶山交换着眼色。
“在下的荣幸,感谢常大人的款待!”
“谢谢!常大人。”
“多亏了常大人,今日得逍遥。”
“感谢常大人!”
众人作出一副欣喜收下的模样。
刺史夫人对旁边的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那嬷嬷领会到,她端着酒壶,绕到孙长思身后,假装绊倒。
酒壶里的酒水,泼向孙长思。
一旁的三皇子,右手抓着她的手臂,往他身上一拽。
孙长思扑向他的怀中,下意识用手往前撑,手和脸颊撞到了他的胸口。
他身上有着淡淡的中草药味道,手下传来结实的触感,她下意识地捏了捏。
她看着他的脸色,由担忧转变成了寒冷。
是的,仿佛下雪般的寒冷。
酒水虽然躲掉了大半,仍有一些落在了她的衣摆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还请大人恕罪。
奴婢这就带大人下去换身衣衫。”
按理这么明显的套路,孙长思是不会去的。
但是三皇子铁青的脸色,让她马上站了起来。
“好啊!我们快去吧!”
她走得十分着急,好似背后有猛兽在追。
嬷嬷带她经过一个花园,她停住了脚步。
一个刀手对着嬷嬷的后颈,嬷嬷倒了下来。
她准备回到宴席上,刚走了两步。
刺史夫人身后跟着一个婢女,挡住了她的道路。
原来,她一离席后,刺史夫人也跟着走了出来。
“孙大人,我陪你去更衣可好啊?”
“请夫人自重!”
刺史夫人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用着纤手捂嘴笑着。
“呵呵!孙大人还不知道吧?
常刺史与我啊……是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我是周家女,我的父亲……是户部尚书。
我今日一见孙大人,心生喜悦。
今夜月色浪漫,不如我们进屋去。
我给大人一个不一样的夜晚?”
刺史夫人说完,身形有些摇晃,身后的婢女,‘啪!’得一声倒了下来。
她右手拉下来左肩的衣裙,露出的肩膀,奋力往前走了两步。
想着勾起她的欲望,倒在孙长思的怀里。
面对倒向她的刺史夫人,她一脸清明,往右一侧躲开。
刺史夫人倒在了地上。
孙长思收回来视线,准备往宴会走去。
一抬头,看见拱门后的高大的身影,三皇子。
他目不转睛盯着她,面无表情。
不知是担忧,还是来找她算账。
“文安!你是不是担心我,所以跟过来啦?”
她一边说,一边向宴会方向走去。
三皇子跟在她身侧,低沉的声音,语气有些酸涩。
“少爷魅力不凡啊!到哪都收获女子的芳心。”
孙长思脚下飞快,脑子也在转动着。
这三皇子是……觉得自己的魅力大过他了?
让他缺少了自信?
“彼此彼此,文安你也是仪表不凡、身形高大、器宇轩昂!”
说完,她看了三皇子一眼,见他面色缓和了些。
想来,他肯定是觉得自己的锋芒太过,盖住了他。
二人快速走回了宴席,发作了,婢女、小厮倒成一片。
陆校尉把常刺史身上的衣衫,撕了一个长条。
当做绳子,绑住了他的手脚。
孙长思走上前,把药丸放进任司画的嘴里。
她用膳不多,此时迷迷糊糊,便吞了下去。
这时一个小厮站了起来,大喊道。
“你们!”
相近的沈世从,一个刀手,将其打晕。
井水还是稀释了麻药,他们都有可能会醒来。
孙长思对着叶山、陆校尉等人说道。
“叶兄,时间紧。
我们分头行动,你和陆校尉、御林军的兄弟们去地窖救人。
我和文安、文从去找罪证。”
他们点了点头,刚准备出发时。
陆校尉停了下来,指了两个御林军。
“阿盛、阿李,你们二人跟着孙寺正。”
说完后,他们一行人小跑去寻地窖。
孙长思看着悠悠转醒的任司画,轻声细语道。
“我们是当今圣上派来查拐子案的。
你的姐姐,任司琴。
她就是被常富贵等人拐走,藏在地窖里,而后高价卖给西郑国的权贵。”
提到了她的姐姐,任司画瞬间红了眼睛。
“我打探到了一二,不单是常刺史,云州刺史也是共谋。”
“我们不会放过一个罪犯,现在需要一个罪证。
常富贵有记账的习惯吗?”
任司画点了点头。
“我知晓他的账本在哪里,就在他书房的床垫下面。
我带你们去找。”
她有些艰难地起身,腿上一软,孙长思扶住了她。
“我扶你。”
孙长思扶着她走在前面,三皇子、沈世从跟在其后。
两位留下的御林军,主动的抬起常刺史,跟在其后。
走了片刻,便到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