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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包产到户

三十几年的集体劳作在一九八一年底彻底解散,土地按等级小块分到各家手中,生产队的骡马牛羊也分了,我家用一千二百元买下了生产队大院,妈妈说将来给我们三个儿子结婚用,为此妈妈借了很多外债。我家分到一匹骡子,三只羊。哥哥买了带轴的胶轮轱辘让会木匠的舅舅做了马车,耕地的犁,一个冬天没有闲着为明年开春做准备。其实我知道他的准备也想帮领弟家,领弟家没有壮劳力。冬天向地里运农家粪肥时他挤时间把领弟家的也运到地里,领弟坐在哥哥赶的骡车上和哥哥高兴地说笑着,他们在没人的田地里一次次抱在一起,那几天哥哥亲了领弟,寒冷的冬天他们心里爱的火猛烈地燃烧着。

一九八二年的春天空气是甜的!喜鹊天天在枝头报喜,快开犁之前下了一场雨,一切都预示着好的生活要开始了!

有哥哥这个壮劳力妈妈整天呆在家中,去年秋天的时候她抓了两只小猪现在都长到近百斤,天暖后还准备抓些鸡,鸭,鹅,这是妈妈做梦都想要的生活!

第二年开犁只用了五天哥哥就把自己家的地种完了,领弟也来帮忙了,哥哥种完领弟家的地顺便又帮忙种了落在后面其他几家的地。

草绿了大地,婆婆丁花在风中点头,迎春花开满了枝桠,所有的种子都拱出了垄沟,一个个新的希望在茁壮成长!哥哥和领弟的爱情也像天空中一对对的鸟儿一样不离不弃地追逐着。

除草的时候到了,人们像爱护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着每一颗秧苗。生产队时只除两次草而如今人们没遍数地除草,每一家的地都干净无杂草,土地柔软,庄苗旺盛。哥哥一定是和领弟约好的他们总是同时出现在同一块大地里,干完自己的活儿会帮领弟干完,当然帮忙的时候会躲开双方的家人及外人。

就在庄稼准备上化肥时供销社的化肥出现紧缺,由于包产到户人们都想为自家地多上化肥,因此造成全国性的抢购风潮。计划经济的分配制过度到市场经济的流通制产生求大于供。供销社的门口成天整宿地排着队,每个家里的成员轮流替换,即使是瓢泼大雨大家也不会放弃。哥哥万般无奈拉着草料,赶着骡车去百里之外的县城去找爸爸,爸爸上班的供销社也出售化肥。

哥哥来到爸爸的供销社无论怎么说他都不去走这个后门,并且对哥哥说:

“这是违反原则的,回家等着,国家会解决的,我不能犯错误。”

“这怎么是犯错误!咱们给钱,咱们是买,卖别人是卖,卖咱们也是卖!再不上肥就耽误庄稼生长了!你坚持原则都半辈子了就从来不为这个家想一想!难怪我妈说你傻!”

爸爸依然不去走这个后门,哥哥万般无奈去找了二大爷,二大爷让人给哥哥批了十五袋化肥。哥哥拉着十五袋化肥回来轰动了整个村,都觉得爸爸在县城很有本事,哥哥只有把实情咽进肚子里,爸爸的认真不顾家果真像妈妈说的那样。

我家用不了十五袋,哥哥背着妈妈偷偷匀给领弟家三袋。哥哥看到化肥的价格翻倍上涨想要倒卖化肥对爸爸说弄好了能赚几千元钱,可爸爸说什么都不同意用他的话说这和发国难财没有区别。大姑家困难的姐夫知道哥哥拉回来化肥百里多路步行去了县城找到爸爸,爸爸没办法对供销社领导说了实情只给姐夫弄了一袋化肥,姐夫竟然扛着化肥走了一百多里,用一天时间硬生生地扛回家。

人们在种地的积极性和责任心出现解放以来空前的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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