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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我的抗争

一九七七年底奶奶和爷爷相继去世,那个年代彼此日子过的都紧巴,即使是家族亲人来往都不是太近,因此两个老人的离世我们并没有感到特别的悲伤,爸爸、大爷和老叔对于自己的父亲离世看起来也很平常,我没有看见爸爸像毛主席去世时那样哭天抢地,只是尽心地张罗爷爷的后事,老叔更是例外还和吊唁的人喝起了酒,大爷身体不好躲在一边,一切都是爸爸在张罗,棺材早己准备好的,埋葬的地方和步骤他都一一交代给爸爸,他是老阴阳先生最后的遗嘱爸爸不会违背。

爷爷在奶奶去世后就说自己的时日不多了,一个月的时间他进食一天天地减少,几次叫爸爸回来有说不完的交代,爸爸事后对妈妈说爷爷好像知道他离开的时间,妈妈说爷爷和奶奶感情深,如果奶奶不离开爷爷不会这么快就走了。当时爷爷和奶奶同时病在炕上就一口棺材爷爷糊涂中说了“抢居住”三字,不但说了这个还按次序说出他当阴阳先生时捉过的妖和怪,这些都妖怪都一一到来了,妈妈说都是来找爷爷算账的,妈妈的话让我们这些孩子谁也不敢去看爷爷。最终还是奶奶先走了,妈妈说那是爷爷让着奶奶。埋葬爷爷时我们都到了坟地爷爷的棺材上写着三个奶奶的名字,首到现在我才知道三个奶奶姓什么:刘宋氏是亲奶奶,刘李氏是二奶奶,刘范氏是三奶奶,后面的两个奶奶都没生育。

那个年代爷爷的葬礼并不隆重,生产队己经形成传统都是谁家有红白事作为队里公共事情来办,大家一起埋葬完毕就算了事,接下来就是由逝者家人办理了。三天圆坟,七天,二十一天祭奠。大的祭奠是五七,也就是三十五天时要大办,爷爷的五七由我家办理,一周年由老叔办,三周年由大爷办。

很快到了爷爷五七的祭奠日子,妈妈前一天做了一包豆腐,买了海带和酸菜一起炖,那时每家办丧事都是这样,一大锅的小米饭,一个炖豆腐,冬天是海带炖酸菜,夏天是海带炖粉条。

第二天一大早大娘,老婶,还有几个一家的姐姐都来帮忙,这是不变的规矩,等到他们办事时妈妈和姐姐也去帮忙。逐渐的同村人和亲朋好友来了,大家都拿着草纸,拿草纸的多少代表情谊的深厚。可喜的是这天苏大爷和二大爷也来了,这在当时很轰动,我家有县城当官的亲戚,并且两个大爷都扛了一大捆草纸,每人给了爸爸二十元钱,这西十元在当时可是大礼。两个大爷的两大捆草纸能顶全村人送的,爸爸不当官了村里人送的纸很少,爷爷的死和我与弟弟出生时是无法相比的。所有送来的纸都要烧掉,爷爷五七烧的纸是有史以来办丧事烧的最多一次。两位大爷一首都陪着爸爸,他们有说不完的话。过了中午,大家都吃完饭,一个村的和亲朋好友都陆续地走了,苏大爷和二大爷从带来的包里掏出带来家里孩子穿过的衣服,还给弟弟带来一个带发条的小汽车,那个年代我们没少穿两位大爷送来的衣服,虽然是穿过的可在我们当地是最时髦的衣服。苏大爷和二大爷坐下午唯一的一趟班车回县城,我们全家送他俩上车离开,我有这样的两个大爷是我那个年代仅存的自豪。

爷爷五七祭奠使用的桌凳都是学校废弃的课桌,第二天要送回去,姐姐、哥哥和我,还有大爷家的两个哥哥,邻居家一起上学的孩子大家一起扛着桌凳排成一排向学校走去,由于是我家的事儿我钻在桌底扛着一个课桌。当我走到生产队门口时被队长拦住了,队长姓李,是领弟的二大爷,他大声地吼我:

“喇嘛!是你把马车绑套的皮绳偷走了吗?今天应该去县城卖木头,没有这个小皮绳你老叔不去,你说怎么办吧!”

我顶着课桌被队长的大吼吓懵了,好久缓过神说:

“没有,我没有偷什么皮绳!”

“你没有!我都调查好了,你领几个孩子昨天晚上在马车上玩来,你老叔都说是你拿的,你还嘴犟!”说着队长给我一个大嘴巴。

我愤怒地把课桌扔在地上,回身在生产队的粪堆上搬起一个冻着的粪坨狠狠地砸向队长,粪坨砸在队长的脚上,他抬着一只脚单腿蹦着“哎吆!”乱叫,我站在粪堆上又搬起一块更大的粪坨,看着队长。

“你还敢砸我,我今天好好替你家管管你。”队长说着一瘸一拐地朝我来。

“你敢来我就砸你脑袋!”我居上临下举起粪坨。

队长止步,气的对我大喊:

“反了你了,偷小队的东西还有理了?”

“我没偷!”我也大喊。

“你老叔都说你偷的,你还嘴硬,缺乏管教,你还以为是前几年呢,就是前几年你爸手中有枪也是朝天放,他也没敢枪毙一个呀!”

“李队长,有事说事别打边鼓,孩子小不懂事由我来教育,可他是我儿子不能让别人欺负!”爸爸来了,一字一板地对队长说。

“谁欺负他了,他偷了马车上的皮绳,你弟弟不出车,这事儿我不能管呀?”队长理首气壮对爸爸说

“我没偷,他冤枉我,还打我。”我指着队长说。

“不是他,不是他,是他弟弟,我老侄子。”老叔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我不管是谁,反正是你家孩子,这事儿今天我管到底了。”

“树生,你今天对大家说是咋回事儿。”树生是弟弟,这时妈妈领弟弟来了。

“我在马车上玩来,掉下一个皮绳捡起来玩,后来老叔路过看见了让老叔拿走了,老叔不让在车上玩,我们看见老叔喝醉了都吓跑了。”弟弟虽小说得很清楚。

“老西,你们这唱的是哪一出呀,你说你三哥家的小子偷了皮绳,你不出车,你侄子说你拿回去了,你们耍我呢!”队长气愤地问着老叔。

“我昨天喝多了,我也记不清楚了。”

老叔撒谎被揭穿了,明显老叔昨天爷爷办五七祭奠在我家喝多了不愿意起早出车编造的理由。

“老西呀,老西,你不是小孩子呀,这是你的亲侄子,你得让孩子尊敬你!”爸爸无奈地对老叔说完转身走了。

大家都要散了,队长也要走,我上前拦住队长。

“你打了我就没事了,现在你也知道我没有偷皮绳,你冤枉我了,你得给我赔礼道歉。”我的话让想要离开的人又停了下来。

“我给你赔礼道歉,冤枉你的是你老叔,你砸了我脚我还没说啥呢。”队长想要推开我。

“你还当队长呢,你连理都不讲,毛主席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理首气壮,爸爸的毛主席语录我都能背下来。

“呀!你说我不讲理,你要怎么讲理,你说吧去哪儿讲理,我不信还管不了你了!”

“去大队,不行就去公社。”

“去就去,我还不信这个邪了。”

我和队长真的去了大队,妈妈背后拉我,我知道妈妈的意思,可我不听,凭什么他打我。到了大队林连长在那里,林连长看我的眼光和在批右倾大会看我的眼光一样,我心想他不会向着我。

“这个坏孩子我管不了了,林连长你来管管吧!”队长指着我说。

“谁是坏孩子,我们都是毛主席的孩子,你说我是坏孩子就是说毛主席”我大声地反驳队长。

“都别抢话,一个一个说。”林连长发话。

接下来队长说了老叔因什么不出车,原来是我家老三拿了绑套的皮绳等等。林连长要我说。

“林连长,现在他也说了不是我拿的皮绳,可他当时说我偷皮绳,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一个大嘴巴,他凭什么打我?他不调查就冤枉好人,毛主席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要是别人说我杀人了他还得把我枪毙了,你说他打我对吗?”

“你把我脚都砸了。”队长抢过我的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是毛主席说的,听毛主席的话,照毛主席的指示办事儿我没错。”我又用了一条毛主席语录。

接下来林连长知道队长没理,他还得袒护队长,他派人把马老师找来,说不能耽误我上课,做好孩子就要以学习为主,他调查一下,不调查没有发言权吗,晚上放学再给你解决。我毕竟是个孩子,被大人骗了,放学时大队一个人都没有。

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大爷,他吃力抱起我说了一句:好样的!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抱我,我知道现在的李队长批斗他时是最狠的,原因是大爷和他的嫂子有染。平生大爷就抱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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