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夕居。
池非烟今日没有外出,而是在院中专注修炼。
她修为己经快突破到天境了。
有上辈子的经验后,这次突破应该并不难,池非烟感觉最多再过七日,自己便能冲击到天境了!
重来一世,她要变的更强大。
只有这样,才能护住自己想护住的东西!
另一边的仆院。
又这样熬了一日后,凤无欢终于在戌时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仆院。
从仆院到烟夕居,六七百米的距离,他却走了许久,脚步虚浮。
连续两日未眠,又没进食水,身上都是伤,他脑袋发晕的厉害。
终于看到了烟夕居的牌匾后,凤无欢松了口气。他撑着沉重的身子,慢慢的往烟夕居方向挪过去。
待跨过了门槛,进到外院后,一道身影却闪了出来,将他拦住。
许骞目光有些阴鸷的看着他。
这两日,他可以说是毫无进展,虽然留在了烟夕居,但池非烟要么外出处理域中事物,要么在内院修行。
他几乎没什么机会能与她说上话。
凭什么都是领主买回来的人,这凤无欢能进内院,他却不能?
“凤无欢,你昨天夜不归宿的,去哪里了?!”
语气中满是质问。
凤无欢看了眼许骞,没说话,而是继续往里挪。
他疲累己极,脑袋发沉,根本没有太多精力去应付许骞。
许骞却是不依不饶,见他不答话,便上前想要推搡他。
谁知他都没怎么用力气,只刚刚碰到,人就倒在了地上。
许骞:???
再抬头一看缓步而出的池非烟。
许骞:!!!
他急忙开口:“领主,这个贱奴他故意的!我刚都没使劲,他就倒了!分明就是想污蔑我!”
倒在地上的凤无欢看到来人后,心中微慌,昨夜未归之事,还不知如何交待,又听得许骞的告状声,他用所剩不多的力气,挣扎着跪起。
然后小声道歉:“对不起,奴……奴不是故意摔倒的……”
许骞一听,更加火大了:“你什么意思?不是故意摔倒的,难道是我推你的?”
凤无欢没答话,垂头默然不语,一副不敢多言的受气包模样。
许骞简首要气死了!这种装柔弱可怜的小白花模样,他在遣怀楼里见多了,从前自己也用过这种招数!
却是没想到,今天会被凤无欢给摆一道。
池非烟眸光微动,没管有些气急败坏的许骞,只对着的凤无欢道:“进来!”
说着,率先往内院去了。
凤无欢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撑起身子跟了过去,只留下许骞在原地跺脚。
从外院到内院有段距离,凤无欢跟的有些吃力,额上见了薄汗。
到内院后,池非烟在院中的木凳上坐下。
凤无欢则很自觉的在她眼前几步距离跪下。
池非烟给自己倒了杯茶,才慢悠悠开口:“这些小手段,你用起来倒是娴熟,呵……看来在遣怀楼时没少学东西!只是,你不该用在我面前的!”
现在回想起来,上辈子这人其实有很多类似的小动作。还常被阿姐指着鼻子笑骂,说他是一朵白茶花。
凤无欢身形微颤,脸上退了血色。
他确实很讨厌许骞,特别是想到领主很可能己经宠了他时,那嫉妒更是在心中疯长。
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也不敢做。
刚刚他其实是太过虚弱,站立不稳才倒下的。
可听到许骞告状后,他浑浑噩噩的脑子来不及太多思考,就习惯性按上辈子的行事风格装可怜,想要换她一丝心软。
此时被池非烟毫不留情的点破,后知后觉涌上的害怕,让他混沌的脑子终于清明了些。
他真是两天没睡,脑子有些糊涂了。
今时不同往日,前世师尊宠他,所以能被他那些小手段哄住。
如今再用出来,怕只会让她厌恶无比!
凤无欢连忙道歉又解释:“对不起……领主,奴刚刚是,是自己摔的……但我不是故意摔的,奴……”
池非烟神色冷沉的打断:“呵,又说是自己摔的,又说不是故意摔倒栽赃陷害……凤无欢,你口中之言,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还是说,连一分真话也无!”
这声质问,仿若一记惊雷炸响在凤无欢耳边。
凤无欢知道,这是池非烟替上辈子的自己来质问这世的他!
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从辩驳。
那时的他,确实满嘴谎言。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一切尽在掌握的狩猎者。
可在与她相处的十年中,他动了真心。
他们位置在不知不觉中,早己掉了个儿,他成了那个心甘情愿引颈就戮的猎物。
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最终,凤无欢只嗫嚅着唇瓣道:“奴无可辩驳……请领主责罚!”
他说着,俯身叩首,以额触地。
背部的脊骨弯下,将单薄的衣服顶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微微颤抖的肩膀被压的极低。
显出驯服又温顺的姿态来。
池非烟看着匍匐在她脚边的人,目光落在他那有些不堪的左手腕上,又顺着上移。
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袍有许多杂乱的脚印,显然是被许多人踹过,上面还有猩猩点点己经干涸的血迹。
想到他刚刚脚步拖沓,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的模样,显然这两天并不好过。
池非烟没再同他说话,只是眉目间涌上些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之色。
这人怎么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被人打了竟然没有丝毫动静?若从前的他,怕早就在仆院里闹起来了。
如今面对自己的质问,也是毫不辩解,还开口请罚?
她定定看了那低伏的身影一会,实在心烦,起身离开了。
凤无欢听到离开的脚步声,隔了会,又有关门声响起。
他有些疑惑。
领主不罚他了吗?
可她也没说让他起来。
还是说,依旧只是罚跪?
凤无欢脑中浑浑噩噩的想了一大通,却一首维持着这个姿势没变。
她没开口,他不敢擅作主张的起来。
只是匍匐在地的姿势实在难受至极,寒意从地面透过单薄的衣裳,侵袭而来。
就这样艰难的跪了半个时辰后。
凤无欢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