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亮转瞬即逝,郁坚铭接走女孩手中己经燃尽的仙女棒根部,又搓了搓她冰凉的手,问道:“困不困?”
孟芸杉摇摇头,大脑一首在产出兴奋激素,寒凉的空气吸入鼻腔,依旧减缓不了她心中的燥热。
她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今天晚上了。
——
郁坚铭低头看了眼表,发现时针刚好指向12,他抬眼,在孟芸杉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的前一秒,吻上了她的唇。
“新年快乐,宝宝。”
郁坚铭以前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一个注重仪式感的人,但自从和孟芸杉在一起之后,也会想着在一些宏大的或者是微小的事情场合上,给他的小珍珠一个特别的仪式。
比如,一个拥抱,一个吻,一个可以让孟芸杉察觉到有他陪伴的仪式。
元旦,新年,新的开始,旧的终结。
十二点一过,孟芸杉被郁坚铭强制性的拉回了房间,怕她坐外面一会儿感冒,又去厨房熬了杯自己提前准备的姜枣茶,监督她喝了一半之后才放心回了自己的房间。
两个人的房间是挨着的,郁坚铭知道她睡不着,于是和孟芸杉通着电话。
“你男朋友小时候可优秀了,竞赛奖牌随便拿,哎呀,想当年我也是学校评定的五好学生来着......”
“郁植小时候胆子特别小,树都不敢爬,我和顾成就喜欢把他抱到树干上,然后让他慢慢往下爬,边爬边哭,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好笑死了......”
“我和顾成是幼儿园打架认识的,你男朋友小时候可是幼儿园的老大,他是转学过来的,第一天我就揍他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第一天刚去就上来嚷嚷着要挑战我。顾成那个时候可会装了,我就轻轻的捶了他一拳,结果刚锤完他就说他骨折了,转头就去告老师,我爷爷知道那件事后,拿着棍追着我满屋子跑。”
孟芸杉躺在床上,耳旁竖着手机的听筒,另一头的郁坚铭想起什么就说什么,语调比平时说话要柔和得多,孟芸杉安静听着,时不时回应一句。
很快,手机里的声音由清晰转为模糊,“嗯?”郁坚铭轻轻唤了一声,听筒里没有回应,只有那熟悉的呼吸声,平稳而绵长。
他笑,声音如同耳语。
“做个好梦。”
“宝宝。”
——
别墅周围的灯黑了下去,这里远离了城市脉搏的喧嚣,到处都弥漫着通透的冰凉寒气,安稳静谧,一夜深眠。
——
第二天,几个人全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假期第二天,几个人都没有安排。孟淑一晚上没见女儿,虽然知道是和郁坚铭一起出去的,但孟芸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夜,难免少不了担心,第二天一大早就打来了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季舒予和原乐安明显还没玩够,还想着转场,但孟芸杉想回家写卷子,孟芸杉一走,郁坚铭和郁植肯定也得走,这个提议自然而然的实现不了,于是,几个人最终决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今天是孟女士按例孕检的日子,所以家里没人,孟芸杉本来怕孟女士一个人去的,结果拨通电话是唐逸的声音,她就说了一句话,电话就被挂了。
孟芸杉看着被挂断电话的手机屏幕,心里想着,有他在,应该顺利吧。
孟芸杉只好一个人窝在房间里复习,郁坚铭和季舒予时不时给她发来写题的进度照片,还有几张郁植发来的自拍,故意摆出搞笑的表情和手势,丑萌丑萌的。
临近中午,孟芸杉房间的门被敲响,孟女士走进来,端了盘切好的水果,又往孟芸杉嘴里塞了个葡萄:“杉杉,妈妈回来咯,中午想吃什么?”
孟芸杉嘴里塞着葡萄,说话有些不清楚:“我都可以,妈妈今天检查一切都好吗?”
一聊到这个话题,孟淑罕见的沉默下来。
她坐到孟芸杉身边,拉着她的手,轻声道:“虽然这件事不应该和你说,但是妈妈也想知道你的意见。”
孟芸杉看着孟淑犹豫的神色,放下笔认真听。
“妈妈不准备要这个孩子了。”
?!
孟芸杉目光陡然变得错愕。
“怎么了?很意外吗?”孟淑笑着问她。
“妈妈和他的离婚手续正在办,你还有几个月要考试,哪有闲工夫再养一个啊......而且小孩子什么的,妈妈听着就头疼......”
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但孟淑也不清楚,这个孩子是否会成为她和孟芸杉之间隔开的薄膜。
杉杉会喜欢这个孩子吗?
这个孩子以后会喜欢杉杉吗?
杉杉会因为这个孩子觉得我不爱她吗?
杉杉会对我失望吗?
......
每当孟淑思考孩子的去留时,许多问题便接踵而至。
她不敢赌,也不愿再让自己的宝贝女儿缺少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孟淑的语气轻松,孟芸杉却伸出手,柔和的目光附在掌心,轻轻地按在孟淑的肚子上,像在安抚肚子里的小家伙。
“弟弟妹妹己经五个月了。”
“生下来吧,他有妈妈和唐叔叔,我也会是一个好姐姐。”
“我喜欢他,他以后也会喜欢我的。”
孟淑眼眶微红,心里困扰己久的问题虽然没有明说,但孟芸杉何等聪明,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恰好解开她心中的结。
“杉杉难道可以原谅唐叔叔吗?”
孟芸杉抬头,看着孟淑的眼睛,认真地点点头,以此来证明她没有撒谎,又回了孟淑一个大大的笑容。
“嗯,可以。”
“不要离婚,妈妈,唐叔叔爱你,我也爱你。”
“弟弟妹妹有爸爸妈妈和我,他会很幸福。”
还没等孟芸杉的话说完,孟淑就紧紧抱住女儿,眼泪无声落下。
......
元旦假期很快过去,开学第一天的早自习,班里倒下一大片,全部都趴在桌子上补觉,谁能懂疯玩几天突然要早起上早读的痛苦。
孟芸杉也没坚持住,下课铃声一响,趴在桌子上补觉,身上挂着郁坚铭带来的毯子。
一月份,全年最冷的时候,偏偏教室里开着暖气,让人忍不住地昏昏欲睡。
奇怪的是,郁坚铭整个人却显得很兴奋,他坐在那儿,撇出来孟芸杉的一缕头发,在手指尖打着圈儿玩,眼尾轻扬,看上去心情好的不得了。
第一节上课铃声还没响,班门口传来一道响亮的拍击声。
“都起来吧!”
何善福重重拍了下门,双手抓着一大张成绩单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