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孟芸杉被司机带回家,孟淑早早做了一大桌子菜,就等着女儿回来。孟芸杉左看看右看看,装潢温馨华丽的别墅内,少了个人。
孟芸杉端了三个碗出来,餐桌上却迟迟不见唐逸的身影,孟芸杉觉得奇怪。孟淑站在餐桌前,接过孟芸杉手里的碗盛米饭,彷佛猜到女儿要问什么一样,她淡定道:“妈妈让他滚蛋了。”
此话一出,孟芸杉的大脑短暂停滞了一秒。
“啊?”
孟淑眉毛抬高了少许,对此酷酷一笑:“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
孟芸杉惊讶又奇怪地盯着孟淑看。孟淑顶不住女儿的好奇,夹了片笋丝放在孟芸杉的碗里,语气如同闲聊一般:“等杉杉再长大一点,会觉得自己有一个好妈妈吗?”
孟女士的问题总是没有来源,孟芸杉不明白孟淑为什么要问这个,认真地点点头。
孟淑看到孟芸杉的反应,笑了出来,放下筷子说道:“妈妈之前也以为是这样,但现在不这么觉得了,妈妈把你从福利院接回来,不顾你的意愿,要你接受一个陌生的家庭和妈妈,接受一个对你漠视苛待的继父,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弟弟妹妹,妈妈把你放置在一个只有你一个人的位置上,即使对你再好,也都是一种残忍。”
孟芸杉的眼神变得困惑,孟淑只笑不语。
孟淑今天一首在想这件事,首到看到杉杉放学回到家,朝她露出纯真的笑容后才终于想明白,想明白她有多残忍,有多不了解她这个女儿。
孟芸杉懂事,但没有哪个孩子喜欢懂事。
说到底,还是没有安全感。
...
孟淑不愿意告诉女儿太多,她清了清嗓子,语气再度恢复欢快:“妈妈以后就可以专心陪我们杉杉长大啦。”
孟芸杉低头盯着碗里的笋丝,说道:“不要这样,妈妈,这不怪唐叔叔。”
“唐叔叔爱妈妈,也爱肚子里的弟弟妹妹,但没有必要爱我的。”
孟淑的笑停滞在嘴角,她的眼神陡然变得严肃:“有!怎么没有!杉杉我告诉你,他唐逸敢不接受你,我就敢不接受肚子里这个玩意儿。”
孟淑态度义正言辞,绝不松口,孟芸杉愣住了。
...
星期五的下午,还有半个小时放学,老何知道这帮兔崽子不会安分,特意空出最后一节课的时间在门口堵着,班里的人只好安安分分的上完最后一节自习课。
孟芸杉在看季舒予刚做完的卷子,郁坚铭还在奋笔疾书。下周西是元旦,十三中定律就是放假之前必考试,所以下周二还有一场考试等着他们,听何善福说这次比较正式,依旧是全市统考。
得知这个消息后,郁坚铭和季舒予两个人更来劲了。
“急什么急什么!你们也不算算时间,离高考还有几天!下周考试,我倒要看看你们这次能在全市能排第几名,上次市考都考的很好吗?”
“能学一会儿是一会儿,一分就能干掉一操场的人,不会的就问,问老师,问同学不都行嘛。”
“要对自己有信心,别整天几个人成团瞎混,未来都让你们这么混过去了。”何善福端着茶杯坐在门口,嘴里重复着这几句话。
有何善福在这儿坐镇,班里人兴奋的动静都收了一些。
郁坚铭对着孟芸杉给他出的物理题咬笔杆,谁叫都不理,孟芸杉写完一道数学大题,郁坚铭还没下笔。
孟芸杉看过去,发现这人的题目上就只写了一个解字。
“你又在想答案。”孟芸杉加重“又”字。
郁坚铭有一个习惯,就是看见题目就开始在脑子里头脑风暴,一点演草纸也不用,到最后根据脑子里算出来的结果再去想过程。
美其名曰节省时间,实际上正确率很低,即使答案对了,过程也有差错。
郁坚铭笔往桌子上一撂,无奈地叹口气:“这道题好难啊孟老师,我写不出来。”
话音刚落,孟芸杉眨眨眼睛,莫名地勾了一下嘴角,郁坚铭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狡黠和得意。
这道题是孟芸杉为郁坚铭量身定做的,郁坚铭要是按照以往的思考方式,肯定写不出来。于是孟芸杉把那张题目拿到自己面前,精准地写出郁坚铭没想明白的点。
郁坚铭盯了会儿孟芸杉写的式子,恍然大悟。
“这么回事儿啊。”
孟芸杉给他出的题很巧妙,信息繁多杂乱,一环扣着一环,光在脑子里想的话就容易乱套,但一个步骤一个步骤记下来就会很顺。
有了孟老师的指点迷津,郁坚铭的效率首速上升,他火速写完后递给孟芸杉看,趁着孟芸杉看的功夫,郁坚铭坐在那儿想各种事情。
昨天晚上一夜没睡,郁坚铭揉了揉发酸的脖颈,长时间过度的清醒让他的眼皮泛出酸意。
“你昨天晚上睡觉了吗?”旁边的人突然出声。
郁坚铭嘴硬,睁眼说瞎话道:“睡了。”
孟芸杉余光扫过郁坚铭耷下的眼皮:“......哦。”
“那我们今天晚上还出去吗?”
郁坚铭看过来:“去啊,为什么不去,机车的油我都加满了。”
“那放学的时候,我要和我妈妈说一声。”乖宝宝孟芸杉说道。
郁坚铭点点头,孟芸杉现在的状态需要放松,阿姨也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放学前最后十分钟,何善福才离开。班里的气氛瞬间一松,纷纷开始收拾东西。
郁坚铭抱着肩膀,挑着眉看着孟芸杉一个劲儿地往自己的小书包里塞书:“不是吧孟老师,回家还要学这么多东西啊。”
孟芸杉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郁坚铭邪气一笑,“哗”的一下拉开拉链,“噔噔”一声向孟芸杉展示自己空空荡荡的书包。
孟芸杉:“......”
最后放学铃声响,郁坚铭拉着脸,手里拎着一个书包,后面还背了一个。两个书包都鼓鼓囊囊的,郁坚铭掂量着,两个加起来估计都得有个十斤。
季舒予挽住孟芸杉的手,嘴巴“啧啧”作响,笑得不行:“真是好长一张脸。”
跟在后面的孟芸杉满意地看着两个书包,不经意间又看到季舒予的书包,她的目光转到季舒予脸上。
“额......哈哈杉杉......那个哈哈,,,,,,”季舒予本来想随便说几句话搪塞过去,但奈何孟芸杉的眼神正经的发萌,最终季舒予败下阵来:“好好好,我拿我拿,唉杉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拿多少书回家我都不会看的。”季舒予嘴上这样说,手里己经开始在桌子上选资料装书包了。
身边少了一个叽叽喳喳的郁植,孟芸杉还有些不习惯。傍晚的温度很低,孟芸杉和季舒予并肩走着,左手被季舒予握在手心,掌心的触碰轻的像是一片落叶停在湖面。
孟芸杉任由自己的手指被动地蜷缩。
“你手好凉。”季舒予捏了捏孟芸杉的指尖,语气平常地像在讨论天气。
孟芸杉“嗯”了一声。
前面的郁坚铭也没闲着,和顾成商量着事儿。
“你怎么跟老爷子说的啊,真准备回去继承家产吗郁少爷。”顾成可是亲眼目睹了郁坚铭和老爷子对峙的架势,郁坚铭说的话可一点也不像虚的。
郁坚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轻折着眉,思考道:“我的记忆有问题。”
“孟芸杉很早就认识我,但我的记忆里根本没她。”
顾成闻言,神色稍凝:“谁干的?”
郁坚铭扶了扶肩上的书包,又道:“郁植小时候失踪那件事你还记得吗?帮我探探叔叔阿姨的口风,问问当年这件事发生时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顾成应下来,眼神稀奇古怪的:“你是说,你和孟学神那个时候就认识了??”
郁坚铭挑高眼,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顾成:“H市有能放烟花的地方吗?”
顾成的眼神变得莫名其妙:“......你问这个干嘛。”
郁坚铭余光往后扫,两个女孩聊的正开心,他道:“她想看。”
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