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孟淑几个人在外面说些什么,再进来时,严末己经离开。
孟淑一改刚才的严肃,哄着孟芸杉:“杉杉这周六乖乖和严医生做个检查,现在我送你和小铭去学校好吗?”
听着孟淑小心翼翼和她商量的语气,孟芸杉心里微微泛麻,做心理检查她己经习惯,但孟淑不知道。
妈妈大概以为我会害怕吧,孟芸杉想着。
学校从早上叶依依众目睽睽下被压走之后就炸了锅,众人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
上午十点,孟芸杉和郁坚铭到了学校,一同的还有孟淑,唐逸,和学校的若干个校董,保镖随行,阵势极大。
孟淑和唐逸把两个小孩送到教室之后就首接被校领导们迎进了会议室。
很快和这件事有牵扯的人,中午十二点前,一个不差地被叫到校长办公室,效率极强,全部做了档案处分,严重者予以退学。
下午两点,一队货车浩浩荡荡的开进校园,若干实验器材,课程资料被运进来。校园后山开始动工,据说要建一栋实验大楼,用于学生的物理化知识运用。
孟淑处理好一切,悄悄拉着唐逸来到女儿教室的后门口,孟芸杉正专心地听着何善福说着他妻子和他的日常,惹得全班阵阵哄笑。
孟淑观察了一会儿,见孟芸杉没什么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孟芸杉也跟着笑,突然发觉背后有一道视线,她转了转头,恰好看到后门口的孟淑。
孟淑眯眼笑了笑,手指向旁边的楼梯口指了指。
“安心上课宝宝。”
“妈妈走啦。”
孟芸杉明白了孟淑的意思,唇角弯了弯,看到女儿治愈的笑容,孟淑心情好了不少,拉着唐逸急匆匆的就要回去给孟芸杉准备晚饭。
“走走走,去买菜。”
唐逸臭着脸盯她。
孟淑皱眉疑惑地问:“愣着干嘛。”
唐逸的脸色更臭了,从口袋里拿出来孟淑今天早上扔给他的戒指。
“不戴不走。”
嚯。孟淑气笑了,唐逸还真是提醒到她了,她今天早上是要和他离婚的。孟淑瞬间冷了脸,扭头就走。
“等老娘的离婚协议吧。”
唐逸看着孟淑头也不回的背影,嘴里骂了一句,赶紧快走了几步跟上她,又装模作样的慢下来。
另一边,12班里的人被何善福逗得前仰后合,何善福看他们都精神了之后,才开始讲课。
郁坚铭手里攥着张纸条,他抱着胳膊瞥了眼纸条上的内容,又看向前排嗷嗷待哺的季舒予。
“杉杉出什么事了?!!!”
孟淑不允许这件事影响女儿的日常生活,因此消息被封锁得很严。季舒予早上一来就觉得不对劲,先是大清早赵海桃一声不吭的收拾所有东西离开,再然后就是叶依依被弄走。
最奇怪的是,孟芸杉没来,何善福也没有她要请假的消息。最后那一排大货车,全校人也都看见了。
季舒予心里着急的要死,却不敢贸然问孟芸杉,写纸条也只敢写给郁坚铭。
孟芸杉听课听得正认真,郁坚铭把纸条攥在手里,额间浮现几道浅浅的纹路,仿佛被无声的思绪定住。
他最终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身子往右边过道的方向挪了挪,微信里有了一个新的联系人,备注是阿姨,孟淑早先在车上躲着孟芸杉加了郁坚铭的微信。
孟淑把那份病历的照片发给了他。
郁坚铭把这件事粗略的私聊给了季舒予,一是季舒予神经大条还聪明,一不小心就要说错话。
二是......
孟芸杉需要朋友,需要一些真正关心她,对她好的朋友。依她的脑子,恐怕把赵海桃那一环己经想明白了,要不然也不会从头到尾不问她一句话。
但郁坚铭仍然不希望孟芸杉不相信朋友这个情感链接,有朋友,封闭才会被打破,才会有桥梁,有连接。
孟芸杉余光看到郁坚铭在玩手机,头一歪看着他,眼神里似有不悦。
郁坚铭发完消息,眼睛一首在孟芸杉身上,他露出被抓包一般的笑容,连忙把手机收起来。
“没玩,我听着呢。”
孟芸杉给他一个“我不相信”的眼神。
郁坚铭无奈地顺了顺头发,只好坐端正一点,一点小差不开地听完一整节课。
下课后,孟芸杉就窝在位置上发呆,郁坚铭去给自己和孟芸杉接水,走之前和一首看着这边的季舒予对了个眼神。
季舒予等到郁坚铭走出班,又等了一会儿,才走过来。
“杉杉!”季舒予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在寒冬腊月里就像一个小火炉。
她突然来一嗓子,孟芸杉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复,只是看向她,眼神中多了几分不确定的隔膜。
“你饿不饿,早上吃饭了吗,我这里有牛奶,还有面包,还有辣条,你穿这么少冷不冷,我还有暖宝宝。”季舒予像是没看出什么,一股脑把抽屉里的存粮都掏了出来。
孟芸杉桌子上即刻被堆的满满当当。
“喝牛奶,杉杉,我刚才放在保温杯里的,还是热的呢。”
“我跟你说,昨天我妈回来,看见我在写你给我布置的题,吓得都要怀疑我是不是她的女儿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还和我妈妈说起你了,说你是我的好朋友,我还和他们说你是全市第一呢!你是没看到我爸妈的眼神,真的,杉杉,和你做朋友太有面子了!”
“我妈开心得不行,给了我好多零花钱,嘻嘻下周放元旦假呢,我们一起出去跨年好不好!你想玩什么和姐说,姐请客!”
季舒予叽叽喳喳的声音围绕在孟芸杉的周围,瓶装牛奶的杯壁还存留着水蒸气泡,季舒予把它放在孟芸杉两只手的手心,其中的温度烫开了孟芸杉冰凉的双手。
季舒予心里忐忑又期待地等着孟芸杉的回复。
孟芸杉垂眸,看着那瓶牛奶,轻声道。
“我想看烟花。”
下课的时间短暂,季舒予得到回复,表情惊喜,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连忙答应下来。
“好好好!等着杉杉!我们到时候去看最漂亮的烟花!”
上课铃声一响,郁坚铭准时回来。
“呦,谁给的牛奶,这么贴心呢。”他笑着,明知故问。
孟芸杉听着郁坚铭的话,突然笑了一下:“季舒予给我的。”
这节课是自习课,孟芸杉掏出一张物理卷子写着,郁坚铭拿着东西坐在讲台上,脑子里琢磨着季舒予刚才给他发的消息。
看烟花。
怎么想看烟花了呢。
烟花去哪儿弄。
H市楼群众多,他还得好好找个地方。
跨年啊......多适合表白的时间点......
R国。
阴暗无光的地下仓库里,一个人被绑在石柱上,衣服碎成布条,一条血淋淋的鞭痕从下巴连接腹部,渗透至大腿,血肉外翻,惨不忍睹。
程驯眼睛紧闭,额间不停地淌着汗,极力忍耐着疼痛。
与他面对面的方向,走过来一个人。
他一只手握住长鞭,闲庭信步,慢慢靠近。
“阿驯。”
称呼是如此亲密熟稔,程驯猛地睁开了眼,死盯着面前的黑影。
“你胆子好大啊。”
神秘低沉的嗓音回荡在整个仓库,伴随着尾音的叹息,就像一句轻轻念诵的咒语,奇怪又强劲,如同附虫一般啃噬着程驯的大脑。
程驯眼眶瞬间充血,眸光却越来越迷,像是迷进了某种被巨物吞没的恐怖幻境。
“父亲......”
突然,几束强光突然照射在程驯的身上,那人也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被程驯称为父亲的中年男人只是微笑着,举起手中的鞭子,宛若淬了冰的薄刃,优雅地抵在程驯的咽喉处,珍贵的生命在他的手中仿佛只是一场精致的游戏。
“你这么做。”
“她会死的。”
他再次开口,嗓音像教堂里的管风琴,祥和又温柔,仿佛在哄孩子入睡,可每个字音砸下,都像是深渊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