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己经这么晚了吗！
祝灵回过神，一看墙上挂着的鎏金色沙漏钟，瞬间一惊！
完蛋了完蛋了，马上辰时中了！
“可早上不是习剑吗！”
她着急忙慌地洗漱一番，拿着东西就往外跑。
“今日不晨练，剑术临时取消了。”
裴砚初跟在她后边关上门，走到云梯时，给她递了一只圆鼓鼓的油纸包。
的香气钻进鼻尖，祝灵第一反应却是，完蛋。
“阿祈有吃过早膳吗？”
话问出口，祝灵怔了一下。
不想裴砚初点了点头，“嗯，吃过了。”
“今日凌霄在阁中，他给阿祈带过了。”
云梯到了，祝灵松了口气，踏了进去。
“看来你和阿祈关系不错。”
裴砚初按了九楼，垂眸看她，冷然的脸上难得有笑意。
祝灵点头：“是还可以。”
裴砚初声音略低，笑容敛起些许。
“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其实也没有很熟啦，”祝灵大大方方地解释。
“是我担心早上会起不来，阿祈又起得早，就想着让他上来喊我，作为回报，我给他带早膳，一来二去，就不用欠人情啦。”
裴砚初脸色稍霁。
云梯是调过速度的，下行缓慢。
祝灵想起什么，从芥子囊里取出一枚如玉的棋子，夸道：“阿祈也很好，知道我去做任务，还送了我一枚棋，他说里面有阵法，危急时刻可以拿来用......”
“师兄，阿祈什么时候训练完啊，中午我们要不一起去吃饭吧？”
话音刚落，少年摇了摇头。
“恐怕是没机会了。”
“阿祈用完早膳，便闭关了。”
“对了，昨回来的时候，副阁主很担心你，他问了凌霄在通天塔的事，觉得蹊跷，便去通天塔看了一番。”
裴砚初缓缓道：“他在通天塔的二层寻到了魔气。”
魔气？
祝灵想起昨天的那道黑影，脑海中灵光一闪，快得几乎抓不住。
裴砚初：“你这段时间，最好就待在天枢阁上课，其余的哪都别去，早午膳我给你带回来。”
“为什么？”
祝灵不解。
裴砚初敛眸看她：“魔气是追着你来的。”
怎么会？
一丝讶异漫上心头，祝灵一怔，脑海中浮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师兄，昨日山下的招生是不是结束了？”
裴砚初点头。
“你有名单吗？”
裴砚初：“嗯。”
“要这个作甚？”
他将昨日的名单调出来，祝灵匆匆瞥了一眼，果然瞧见了两个熟悉的名字。
灵犀剑派内门弟子，叶云歌。
霜取宗内门弟子，叶嘉年。
叶云歌去了灵犀剑派，而比她厉害的叶嘉年只进了倒数第一的霜取宗？
这次的魔气，会和他们中的谁有关呢？
祝灵几乎秒猜出来了那人的名字。
叶云歌。
她眸光冷寒，眼底掠过一抹晦暗。
她还没动手，她就主动找上门了吗？
有点意思。
看来下次见面不必客气了。
云梯停下，祝灵脸上恢复了笑意。
她将令牌交还，低声道了句“多谢师兄”，转身朝右走去。
裴砚初提醒：“右转第五间，别走错了。”
女孩头也不回地跑走，不忘扬扬手，脆声回答：“知道了！”
-
望月峰。
日光疏朗，东方懿站在偏殿的窗子下，心不在焉地合上背了大半的心法。
“怎么了，又想去天枢阁了？”
云漫看出他的心思。
东方懿下意识摇头：“没有。”
云漫坐在偏殿前的榕树上，悠悠打了个哈欠。
坦然的目光从东方懿头顶掠过，他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我就是担心祝灵。”
“我就知道。”
云漫道：“寅时到现在，你己经走神了西次了。”
“我知道昨日她涉险，你心中不好过。”
昨日云漫不在峰中，担心东方懿乱跑，便在书房下了结界。
祝灵那边有异动的时候，东方懿急得不行，给她传了许多讯息。
云漫闻讯赶过去时，祝灵己经晕了。
好在是有惊无险，祝灵还因祸得福，升了一阶。
云漫瞥了东方懿一眼，叹道：“完成了这段时间的功课再去吧，她最近没有时间。”
东方懿抬头，墨色的凤眸中写满不解。
云漫解释道：“灵灵最近的课程很满。”
“她要学炼器，要学符篆，还要学阵法，术法和丹术，你觉得，她有时间出来吗？”
“等一月吧，她昨日在通天塔被魔气盯上，在没查清缘由前，墨白应该不会让她出来了。”
东方懿愣住：“这么严重吗？”
“但是通天塔里怎么会有魔气？”
云漫说到这个就来气：“长老会那些负责修缮结界的老头最近疏于检查，才会被钻了漏洞。”
“贺兰去找过他们麻烦了。”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问题了。”
东方懿敛眸，若有所思。
灵灵被魔气袭击，是否和那对兄妹有关系呢？
“快背吧，”云漫打了个哈欠，缓声催他，“我今晚还要去长老会值日，下午带你熟悉一下炼器，下个月我会去天枢阁授课，带你一起。”
忽如其来的消息砸得东方懿一懵。
“去天枢阁授课？”
“对啊，”云漫索性躺到树上，“我没同你说吗？墨白让我去教灵灵炼器。”
“我们一人教一个月，看看她跟着谁学得快。”
云漫：“你既然想跟她一起玩，总该朝她看齐吧，那丫头虽然年纪小，但进步快着呢，你也多看多学，平日刻苦一点。”
“再不抓紧修炼，十年后她要甩开你八百个来回带拐弯了，到时候一茬接一茬的小弟子入宗，大家都围着灵灵喊师姐求带。”
“你呢？只能躲在角落里哭咯。”
云漫半开玩笑半吓唬。
不想东方懿当了真，话音刚落，飞快将剩下半本心法背完，完整地运行了一遍。
拖延了几个时辰的任务，不到半炷香时间便完成，云漫看着他打了鸡血的样子，不禁抽了抽嘴角。
早知道这法子有用，她就多说几遍了！
-
新课程不算很难。
上午踩点进门，简墨白没说什么，喝了口茶，便教她炼器的知识。
有些知识祝灵很小就学过，刚说完几乎就能理解。
她跟着简墨白过了一遍基础知识，便拿出之前在黑市买的小炉鼎，开始了练手。
第一次炼器，不可急于求成。
记住简墨白的再三叮嘱，祝灵对着新发的课本，把材料一一丢进去，
盖上盖子，点起一小簇火慢慢融解材料，中途用完午膳，再回来继续。
炼制简单的法器不需要每时每刻都盯着。
祝灵抽出一抹神识注入其中，低头打开下午要学的东西开始预习。
午间阁中安静。
祝灵看了半个时辰的书，听见炉中咔嚓一声。
她心中一紧，起身去看，发现火不知何时停了。
炉鼎冒着一点金灿灿的光，一丝红色的气息在炉鼎盘旋一周，消散得无影无踪。
是失败了吗？
祝灵忐忑不安，驱诀掀开炉鼎。
盖子落地的刹那，一股淡淡馨香钻进鼻尖。
祝灵扬眉，凑近一看，发现炉内金光闪闪，视线下移，一只可爱小巧的薄胎小盏静静躺在炉底。
小盏通体明透，颜色是淡淡的青绿，像春日萌芽的新茶。
好看是好看。
不过，她似乎没有炼制这个小盏吧？
记忆回笼，祝灵不信邪地拿出方才的图纸，认真打量好几遍，才确信自己没看错。
图纸上的是一只高瓶口水壶，通体细长，可自动烧水。
而这个小盏呢？
祝灵等炉内热气散去，拿起绿色小盏放到鼻尖，认真嗅了嗅。
若有若无的清香弥漫在鼻尖，她摸不清用途，端起桌上的白开水，慢慢倒了进去。
水声哗啦注入，不消片刻便盈满。
祝灵盖上盖子，还没输入灵力，就嗅到一股淡淡的酒香。
酒？
祝灵心中一惊，刚要倒出来尝尝，就听见识海中响起一道不轻不重的咳嗽声。
“咳咳。”
声音有点老。
祝灵恍若未闻，手中动作没停。
眼看着液体就要流出，一道灵力自身上的玉石抽出，落到祝灵面前，止住她的动作。
“给我。”
急促声音落入耳中，祝灵勾唇，了然地挑了下眉。
她不语，只静静等待。
下一秒，老者便化作一道幻影，从乌隐秘境里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