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怎么。
就是纯粹的晋升完，被灵力冲击得晕过去了。
祝灵睡得香甜，梦中隐约听见许凌霄复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原来她进入传送阵之后，师兄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压得动弹不得。
他只能在幕后看着祝灵深陷危机，却无法为她做什么。
惭愧的话音落入耳中。
祝灵迷糊之间捏了下他的掌心。
头顶的声音一顿。
似有到目光落在她身上，深深看了她很久，才缓缓收回。
剩下的，她也听不清了。
祝灵的意识彻底沉下，再睁开眼，己经是翌日清晨。
睁开眼的第一刻，有人起身，走到床边。
淡淡的目光扫来，她坐起身，看着换了身玄衣的裴砚初，有些困惑。
“师兄，你怎么在这？”
“昨夜你灵气逆行，离了人不行，我便在这守夜。”
祝灵恍然大悟。
她翻身下床，碎碎念道：“其实不用守的，我昨夜睡得很好，连梦都没做。”
祝灵神清气爽地穿好鞋，不忘昨天拜托他做的事：“对了师兄，你找到了那颗兽蛋吗？”
她仰脸认真地看着少年，后者点了下头。
“嗯。”
他摊开手，掌心多出一只圆滚滚的蛋。
蛋不大，一只手就能握住。
颜色是浅淡的青色，表面的花纹和鹌鹑蛋差不多。
祝灵伸手敲了敲，只听到一声闷响。
好硬的壳。
祝灵抽出灵力探入其中，气息刚穿过表层，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出来。
她挑了下眉，眼底掠过一丝不爽。
裴砚初没看到祝灵的表情，看她的手被弹开，低声解释道：“里面有封印，元婴之下的气息都无法穿透。”
“说来奇怪，我去过谷中很多次，如若不是你提起，我从未发现谷中还有此物。”
灵犀剑派后凶兽虽多，但一半无法繁衍。
而另一边还没丧失繁衍能力的，几乎都被御兽师上了特殊的封印锁。
封印锁一日不打开，它们便一日不能孕育新生命。
就算受季节影响，躁动发/情，有封印在，也只能强忍。
这就是后山凶兽多暴动的原因。
裴砚初说完，等了半天都没听到应答。
低头一看，发现祝灵不知从哪摸来的一只八宝铁锤。
她单手接过蛋，丢在地上，双手握住大铁锤，高高抬起，重重砸下——
裴砚初懵了。
女孩的动作快得出奇，还没来得及阻止，锤面己重重落下。
第一下，兽蛋纹丝不动。
祝灵毫不泄气，举着八宝锤哐哐砸了七八下。
兽蛋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裴砚初见状，赶紧插手，接过她手中的锤子，又震惊又想笑。
“你砸它干嘛？”
如今灵力上涨，祝灵半点都不觉得累。
眼下锤子被抢了，她甩了下手，无辜道：“我看看这壳有多硬。”
“当真？”裴砚初不信。
祝灵一脸平静：“好吧，我就是想砸死它。”
若不是这只魔蛋，她前世可能还死不了这么快。
再说了，前世魔尊将这蛋里的守护兽带回去之后，魔族实力大涨。
那段时间，魔族边界的人族村落，过得几乎是苦不堪言。
魔修烧杀掠夺，无恶不作。
他们以人族血肉为食，以人族死前挣扎时内心的恐惧和慌乱为修炼养料。
等到村民的求助信传到各宗门时，村中早己血流成河。
只有一两个孩童躲在爹娘的尸体身侧，不敢哭不敢动，等宗门长老过去后，才敢爬起来，顶着沾满血污的脸，小心又难过地啜泣出声。
那会祝灵刚死，整日沉浸在愤懑中无法自拔，听到路过弟子提及此事，更是怨气冲天。
她以为人族修士会和魔族有场恶战。
结果叶云歌这个大聪明硬说魔族并非全是坏种，一番求饶后，自请去魔界调和。
兴许是不愿看到冲突，以清栾剑君为首的长老们力排众议，赞同了叶云歌的做法。
两界重签契约，修真界闹过一阵，又恢复表面的和平。
边界村落惨死的数百条生命，就这样被轻轻放下了。
甚至在她后来看到的剧情中，许多人对叶云歌的智慧颇为赞扬。
他们夸她识大体，顾大局，有能力，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就平息了两界的矛盾和冲突。
可那些普通人呢？就这样结束了一生吗？
一缕不悦浮上心头。
祝灵眼底的凶意浓烈几分。
“师兄，这个蛋留不得。”
裴砚初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凶巴巴的模样，有些惊奇。
“我知道。”
“带给你看之前，师尊己经处理过了。”
“不是说有封印吗？”祝灵惊诧。
裴砚初腾手拍了下她的脑袋：“你不要忘了你师尊是什么人。”
“师尊结束了它的性命，里面的东西，和死物无异。”
“但魔界的兽蛋藏有魔灵，必须要等七日，才能彻底消灭它。”
祝灵瞪大眼：“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想说，你没给我机会。”
“不过......”
裴砚初顿了顿，看了眼墙上的时间。
“倒是你，再不走的话，应该就赶不上师尊的课了。”
“师妹，上课第一日，你就要迟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