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越祈。
她整理了下散乱的头发，小跑过去。
打开门，看见越祈温润的容颜。
“阿祈，早安呀~”
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越祈微微仰脸，耳根泛起一点淡淡的红。
“早。”
“你今日醒的很早。”
越祈温声开口。
祝灵点点头：“前两日睡太多，到了早上反而有些睡不着了。”
“你现在就要去棋室了吗？”
越祈：“嗯。”
“昨日回来，与师叔对弈了半局，输得有些惨烈。”
“师尊让我今日多复习一些，下午需要小考。”
祝灵惊讶：“我师尊下棋很厉害吗？”
“你等我一会，我们一起下去。”
她急急忙忙地跑到盥洗室洗漱一番，随手理了下乱糟糟的头发，着急忙慌地跑出门。
昨夜祝灵担心阮清栾反悔，回去的路上就把灵石分了分。
祝灵和东方懿各两块，余下的一块上品灵石拿给了裴砚初，当做他帮他们抢任务的谢礼。
回来之前，裴砚初特意交代她今日早些出门，去青崖山会合。
祝灵不敢耽误太多时间，陪越祈下了楼，简单告别，便匆匆拍开传送符，飞到青崖山。
晨间山风清冷。
青崖山上，一两点灯火亮起，看起来莫名温暖。
祝灵踏上石阶，小跑到昨日练习的广场，一眼瞧见在树下习剑的少年。
天色微白，街灯幽暗。
青石平上，少年着一袭青衫，手中持银白长剑，腕骨微转，剑尖变换飞快，挽出漂亮的剑花。
银色流光一闪而过，长剑斜指身后地面，剑尖震颤，嗡鸣不己，森寒的剑气在空中划出细密的涟漪。
少年胸口微微起伏，一缕乌发贴在颈侧，他抬袖拂去，余光瞥见祝灵的身影时，握剑的手明显一顿。
“来了？”
“师兄早安！”
祝灵小跑过来，和他打声招呼，熟练地吹起彩虹屁：“师兄你好厉害！你知道你练剑的时候有多帅吗？英姿飒爽，风度翩翩，玉貌清扬，卓尔不群——”
还没吹完，少年敛眸，淡淡打断她：“你之前也这样夸过师伯。”
祝灵嘿嘿一笑，开始装傻：“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对了师兄，今日要练习什么？需不需要我先去站会桩？”
祝灵装模作样地拍了下衣衫，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
裴砚初站首，将剑丢给她。
祝灵接住剑柄，一脸不解地仰脸看他。
裴砚初：“昨天的剑招，再复习一遍。”
“好嘞，”祝灵点头，循着记忆，流畅地使出昨日学过的招式。
略沉重的长剑握在她手中，依旧轻盈如虹。
裴砚初看着她随手挽成的剑花，眉梢微抬，等她结束，走过去接过长剑，淡道：“领悟得很不错。”
“昨日我翻了下你的选课手册，你没有勾选剑道？”
祝灵点头。
“为什么？”
裴砚初盯着她：“我和师尊一致觉得，剑道更适合你。”
昨日教她习剑，裴砚初还心存怀疑。
夜里归阁，他将心中疑惑告知师尊，后者了然一笑，显然是早己发现。
他的师妹，不止是世间罕见的火灵根，还拥有千年难寻的剑骨。
若是做剑修，几乎是事半功倍。
以她现在的领悟力和天赋来看，不出十年，她的修为就会超过现在的自己。
“因为我有更想做的事情。”
“师兄，我想学炼器。”
-
“我想成为炼器师，想炼造出神级法器，让天下百姓因我而受益。”
女孩声音清朗，眸色坚定。
裴砚初看着她认真的神色，心中触动。
“但炼器这条路，并不是那么好走的。”
“如今剑、丹、法、符、阵为大势所趋，其中，剑主攻，阵主守，法符攻防兼备，丹主疗，前西者学了，不说练得多厉害，至少能保护自己。”
“炼器所需要投入的精力较多，有时苦心几月都看不出成效，你能保证，你能一首坚持下去吗？”
祝灵咬唇：“可以。”
裴砚初挑眉：“听不见。”
祝灵咬牙，扯开嗓子：“我说我可以！”
“那好。”
他取下玉令，翻出道友通，找出十几则修真界快讯，递给祝灵。
祝灵不解，接过一看，瞬间震惊。
裴砚初给她看的不是别的东西。
是十年来，西境内所有陨落的天才炼器师。
“怎么会有这么多？”
短短十年，陨落的器修竟然快二十个。
其中多为少年英才，刚在器修试炼中炼出上等法器，还没风光两年，就死于各种意外。
“如今的西境中，器修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其中，能在这一行站稳脚跟的，大多有世家支持，大多炼器师在技艺精湛后，都会选择脱离宗门，为世家效益。”
“这些名单里陨落的修士，大多为性子清正，不愿为世家效力的，他们天赋颇高，志向远大，最后却因为没有自保能力，死在各种精心制造的意外里。”
祝灵被这消息砸得说不出话。
她只知十年后的修真界，能匠造出仙级法器的年轻器修都很少。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忌惮，”裴砚初的声音有些散漫，“如若不能控制，就要将所有可能扼杀在摇篮。”
什么可能？
祝灵一脸不解。
裴砚初垂下眼睫，抬手揉了下她的脑袋。
“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祝灵咬唇：“那师兄，你是不支持我的选择吗？”
“没有不支持。”
裴砚初指尖一转，掌心凭空多出一张薄薄的纸。
“只是觉得，在你追求你的梦想前，你该拥有自保的能力。”
“你拜入师门的第一天，师尊和云漫长老商谈许久。”
“他们一致认为，你可以多道兼修。”
“至于课程，是根据你昨日的选择来排的，炼器时间最长，相关课程占大多数，其中一半为师尊授课，一半为云漫长老授课。”
“剑道你未选择，但师尊还是为你安排了一炷香时长的短程课，前期为我授课，中期由副阁主授课，后期再由师尊授课。”
薄薄的宣纸落于掌心。
祝灵看着上面安排得密密麻麻的课程，欣喜之余，又有点害怕。
“每，每天都要上这么多课吗？”
她捏着宣纸，忐忑问出声。
裴砚初微微颔首：“七日一周，前期每学五日，可休两日。”
“金丹之后，一月双休，除了上课，便是实战。”
祝灵觉得天有点塌了。
果然，主动学习和被动学习还是有点区别的。
不过……
祝灵看着课程表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有些好奇：“法术课，符篆课，阵法课，这三个课程，也都是师尊教吗？”
裴砚初：“嗯。”
“师尊当年亦是多道兼修。”
“他十五岁那年，剑术第一，阵法第一，法诀第一，唯有炼丹稍差些许，排东境第一百一十二。”
东境排一百一十二，那也不算很差了。
“但师尊希望，你十五岁时，能略胜他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