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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公开课与疤痕秘密

十二月的江城医科大迎来初雪,解剖楼前的梧桐枝桠挂满冰晶,像极了病理切片里的结缔组织。

欧囡站在阶梯教室门口,手里的搪瓷缸贴着只卡通兔子贴纸——那是今早林小夏在她书包里发现的,贴纸背面还有行小字:“持针器比胡萝卜更顺手”。

“阿囡,到你了!”讲台旁的刘教授朝她招手,白大褂上别着的钢笔在灯光下泛着金光,“今天的公开课由欧囡同学示范胃管置入术,台下有各年级同学和医院带教老师,大家注意观察。”

阶梯教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欧囡踏上讲台时,看见言陌琛坐在第三排,白大褂领口露出的锁骨上,隐约有道淡色痕迹,像手术缝线的走向。

他正低头翻着《护理操作规范手册》,指尖停在“无菌技术”那页,腕间疤痕在雪光中格外清晰。

“核对患者信息,解释操作目的。”欧囡对着模拟人开口,声音比平时沉稳几分。

消毒凝胶搓出泡沫时,她余光瞥见言陌琛翻开笔记本,第一页画着胃管置入的立体解剖图,标注着“食管三个狭窄处”的红笔圈,和她昨晚在图书馆看到的图谱笔记如出一辙。

胃管插入鼻腔的瞬间,模拟人发出电子提示音。

欧囡按照言陌琛教的角度抬高下颌,导管顺畅进入45厘米刻度。

“现在进行抽吸胃液验证。”她拿起注射器,却在低头时看见言陌琛笔记本边缘画着只小纸船,船帆上写着“耳尖红=心率120次/分”。

操作结束后,刘教授带头鼓掌:“欧囡同学的操作非常规范,尤其是下颌抬高的角度,完全符合《基础护理学》的最新标准。”

台下爆发出掌声,欧囡转身时,言陌琛忽然举手:“老师,我想请教欧囡同学一个问题。”

他的声音在阶梯教室回荡,像手术刀切开无菌布。

欧囡攥着胃管的手微微收紧:“学长请说。”

“如果遇到食管痉挛患者,胃管置入时该如何调整力度?”言陌琛的目光锁着她,“用蛮力推进可能损伤黏膜,完全撤出又会增加患者痛苦。”

这个问题超出了本科教材范围。

欧囡想起父亲急救箱里的旧笔记,上面用红笔写着:“遇阻力时,可旋转导管180度,借食管蠕动间隙推进。”

她抬头与言陌琛对视,发现他眼底闪过一丝赞许。

“可以尝试轻柔旋转导管,同时观察患者面色。”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稳,“就像持针器缝合时,需要顺着组织纹理用力。”

阶梯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笔记声。

言陌琛合上笔记本,指尖敲了敲桌面:“回答正确。”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更精准的做法是……”

他忽然起身走上讲台,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支持针器,“用器械模拟导管走向,感受阻力变化。”

金属持针器递到她掌心时,欧囡闻到他袖口残留的雪松香水味。

他的手指覆在她手背上,调整持握姿势:“拇指和无名指卡住轴节,中指轻抵器械尾部,就像这样。”

他的声音贴着她耳畔落下,台下传来林小夏的倒抽气声。

公开课结束后,欧囡在走廊被刘教授叫住:“小囡,刚才言同学提的问题,你是从哪学来的?”

她想起父亲的笔记,轻声说:“在图书馆查了些文献。”

刘教授点头:“难怪言陌琛那小子特意点名问你,他很少在公开课上主动提问的。”

这话让欧囡心跳加速。

她抱着搪瓷缸走向解剖楼,雪粒打在玻璃幕墙上沙沙作响。

言陌琛的办公室门虚掩着,她听见里面传来器械碰撞声,推开门时,看见他正对着台灯观察止血钳,腕间疤痕在光束里明明灭灭。

“学长……”她开口,却在看见他卷起的袖口时顿住——那道疤痕从腕骨延伸至肘窝,呈不规则锯齿状,显然不是动物抓伤。

言陌琛抬头,目光落在她攥着搪瓷缸的手上:“想问疤痕的事?”

他放下止血钳,指腹着疤痕,“大二那年做心脏破裂修补术,患者血压骤降,我徒手按压心脏西十分钟,器械压出的伤。”

欧囡想起图书馆那本《手术并发症分析》里的案例:“心脏按压导致的医源性损伤……”

“当时带教老师说,外科医生的手就是患者的生命线。”言陌琛忽然轻笑,“所以后来我学会了用持针器发泄——”

他拿起桌上的器械轻轻转动,“每道疤痕都是不合格的手术记录。”

雪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脸上,将泪痣切成两半。

欧囡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病历:心脏破裂抢救无效,主刀医生栏签着“言明远”——言陌琛的父亲。

这个发现让她指尖发冷,却在开口前被他打断:“搪瓷缸的贴纸,喜欢吗?”

话题跳转得猝不及防。

欧囡低头看兔子贴纸,耳朵尖还沾着点胶水痕迹:“学长贴的?”

“林同学在操场捡到的,说你喜欢。”言陌琛起身整理白大褂,袖口落下遮住疤痕,“下次给你折只真兔子,用标本标签纸,无菌又环保。”

他从抽屉里摸出润喉糖丢给她,铝罐碰撞声里混着雪粒敲打玻璃的轻响。

欧囡剥开糖纸,薄荷味在舌尖炸开时,看见他办公桌上摆着张旧照片:年轻医生穿着手术服站在无影灯下,怀里抱着个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那是十二岁的她,和父亲的最后一张合影。

“学长……”她刚要开口,走廊传来林小夏的喊声:“阿囡!下雪了,快去堆雪人!”

言陌琛替她拉开办公室门,雪光涌进来时,他的白大褂与她的护士服在门框处交叠,像幅未完成的解剖图谱。

“去玩吧。”他说,指尖轻轻拂过她发梢的雪花,“不过记得戴手套,别让手冻伤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锁骨链上,“毕竟还要拿止血钳呢。”

雪越下越大,林小夏在操场堆的雪人戴着欧囡的搪瓷缸当帽子。

陈雨桐推了推眼镜:“刚看见言陌琛在走廊给你整理围巾,那手法比缝伤口还细致。”

欧囡摸了摸围巾尾端,果然发现整齐的针脚——他居然用持针器替她缝好了脱线的毛球。

深夜在宿舍复习时,欧囡翻开父亲的旧笔记,忽然在“心脏破裂抢救”那页发现言明远的批注:“琛儿第一次主刀,沉稳如老将,未来可期。”

她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落在纸页上。

原来早在十二年前,两个被手术刀刻进生命的灵魂,就己经在急诊室的走廊里,有过命运的交集。

窗外的雪停了,月光给解剖楼镀上银边。欧囡摸出言陌琛给的润喉糖,包装上的签名在台灯下泛着微光。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止血钳和父亲的那把刻着同样的“Y”——那是言家父子共同的信仰,也是命运馈赠的,最残酷又温柔的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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