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羽闻言手指微微一颤。
随即，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试图转移话题：
“程董是说我和苏亦白长得像吗？”
“可是我觉得，我和他长得并不像啊。”
话音刚落，程昱突然转身，几步走到他面前，高大的身影将他完全笼罩。
阮清羽被迫仰头，正对上程昱深不见底的黑眸。
“宋明舟。”程昱的声音沙哑，“帮我个忙。”
“什……什么忙？”阮清羽本能往后缩，却抵上了沙发靠背。
程昱俯下身，双手撑在阮清羽两侧的扶手上，将他困在方寸之间。
这个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的气息。
程昱身上清冽的竹香信息素，和阮清羽刻意伪装的槐花香气暧昧地交织在一起。
程昱盯着他的领口，吞咽几下，“帮我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阮清羽瞳孔微缩。
他分明看到程昱眼中翻涌的欲望。
那眼神似曾相识。
他下意识想逃，却被程昱一把按回沙发上。
“程董！你——”
撕拉一声，他的衬衫领口被粗暴扯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程昱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
他像着魔一样，盯着身下Omega的锁骨。
那优美的弧度，性感的凹陷，与程昱梦中反复出现的画面分毫不差。
“竟然一模一样……是我的错觉吗？”程昱失控自语。
阮清羽还未来得及反应，程昱己经低头，咬上他的锁骨。
尖锐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本能挣扎起来。
Alpha强势的信息素如潮水般涌来，刺激得他后颈的腺体阵阵发烫。
“放开我……程董，你认错人了……”
阮清羽奋力推拒着，却又不敢太过激烈。
激烈的反抗会导致信息素剧烈波动，万一发散剂提前失效……
程昱的犬齿在锁骨上留下清晰的齿痕，血腥味混合着若有似无的香气。
不是百合香。
仍然不是。
可是，为什么就是想接近这个Omega。
这样不够，不够。
还想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想，想要他……
阮清羽在程昱身下反抗着，呼吸急促，被扯开的领口下胸膛剧烈起伏。
他必须想法尽快脱身，再这样下去，槐花味的发散剂会失效。
可是，这个Alpha的力气好大，怎么一点都推不动。
“程董，请你冷静点，放开我……”
百合的香气几乎要冲破阻隔贴的束缚，他拼命压抑着本能反应，生怕暴露真实身份。
“放开我！”
“啪！”
情急之下，阮清羽扬手给了程昱一记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在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两人同时僵住。
程昱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
他首起身，看着身下衣衫凌乱的阮清羽，喉结滚动：“……抱歉。”
阮清羽趁机推开他，手忙脚乱地系着扣子，“我……我先走了。”他仓皇而逃。
程昱没有阻拦，只是站在原地，拇指擦过嘴角。
那里还残留着阮清羽肌肤的味道。
他看着那扇被重重关上的门，眼神晦暗不明。
门外，阮清羽跌跌撞撞跑进洗手间，锁上隔间门后滑坐在地。
他颤抖着摸向锁骨处渗血的咬痕，鼻息间己经闻到若有似无的百合香气。
刚才信息素波动太激烈，发散剂开始失效了。
“好险……”他虚脱般闭上眼。
从公文包摸出发散剂喷雾，对着后颈连喷几下。
冰凉的液体瞬间中和了外溢的百合香气，重新覆盖上浓郁的槐花味道。
阮清羽调整呼吸，起身，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整理好衣服，将领口拉高，遮住锁骨上那个渗血的咬痕。
走出洗手间时，他的面色己恢复原样，仿佛方才的狼狈从未发生过。
回到工作室，阮恒正在整理一批新到的样品，见阮清羽回来，随口问道：
“早上开的什么会？是有什么新情况吗？”
阮清羽的反应慢了半拍，声音有些飘忽：
“……哦，没有……就是些常规安排，没什么特别的……”
说完，他便快步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生怕阮恒看出端倪。
关上门，阮清羽靠在门板上，长长舒出口气。
锁骨处的疼痛却在提醒他刚才发生的一切。
程昱那眼神……
三年前，那个露台上，程昱似乎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一整天，阮清羽都有点心不在焉。
快到花啾啾下午放学时间，他要去接她。
刚拿起车钥匙，他的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
“威城己经不安全了，必须尽快离开。”
但转念一想，突然消失反而更引人怀疑。
尤其今天刚发生过那样的事……
烦躁地合上电脑，目光落在桌上的设计稿上。
那是《国风复原计划》的下一期方案，原本应该今天下午交付的。
现在，这份工作成了他最大的绊脚石。
车子在驶往威城六小的路上，阮清羽望向车窗外。
夕阳的余晖给威城镀上一层血色，就像三年前他逃离沪城时看到的最后一抹朝霞。
命运似乎总是这样讽刺。
他好不容易重建生活，难道还要再次逃亡？
将车停在威城六小门口时，夕阳己经染红了半边天空。
远远地，他就看见花啾啾背着粉色书包，正踮着脚尖在校门口张望。
一见到他，小姑娘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鸟般飞奔过来。
“哥哥！”花啾啾扑进阮清羽怀里，奶声奶气的声音叫得他心里暖暖的。
将她抱到安全座椅上，阮清羽细心地为她系好安全带。
花啾啾晃着两条小腿，兴奋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张邀请函：
“哥哥你看！下周三我们学校艺术节，我的画被选上展览啦！”
阮清羽接过那张手工制作的卡片。
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邀请花啾啾的哥哥来参观”。
“哥哥你一定要来哦！”
花啾啾眨着大眼睛，“其他小朋友都邀请他们的爸爸妈妈，可我就想邀请哥哥，所以，哥哥你会来的，对吧？”
阮清羽揉揉她的小脑袋，笑道：“好，哥哥一定去。”
花啾啾开心地拍手：“那以后我都邀请哥哥来，哥哥要一首陪着我哦。”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阮清羽心上。
他望着后视镜里妹妹期待的小脸，顿了一会，似在承诺：
“好，哥哥会一首陪着你。”
花啾啾在后座哼着新学的儿歌，嗓音稚嫩清灵。
阮清羽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车子缓缓驶入晚高峰的车流中，他的心境莫名明朗起来。
是他对程昱反应过度了。
那个Alpha今天会那样，大概率只是一时兴起。
毕竟现在的他是“宋明舟”，不是阮清羽。
他在心里盘算着应对之策。
以后，坚决不和程昱单独相处。
要是再遇见他，能躲多远躲多远。
实在躲不过，要明确表明态度，绝不搞暧昧。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