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以后，肖阅渐渐咂摸出些滋味来——赵澜这人，像杯冻顶乌龙，面上浮着层冰碴子，底下却温着股暗香。
肖阅非常自觉地把赵澜当成知心大哥来相处了。
工作能力强，人还很不错。
这不是大哥是什么？
如果说沈溪是一潭平静的湖泊，那赵澜就是一汪涌动的温泉，看似冷冽，实则内里温热。
肖阅愈发觉得自己和赵澜投缘，工作之余总爱给赵澜身边发消息。
他们的对话框里开始冒出些不着西六的调侃。
有时是肖阅发个"赵总今天训人用了几成功力"的熊猫头表情包，有时是赵澜回句"方案第三页的批注没看懂？"配个冷笑的柴犬。
那些标红批注像手术刀痕，密密麻麻却精准避开要害，反倒把生涩的计划方案雕出了筋骨。
某个月业绩指标定的太高时，肖阅还会暗戳戳地发消息给赵澜吐槽：“赵总，这业绩指标怕不是要把我们榨干咯，您快施展点魔法救救孩子。”
赵澜很快回了个“加油干饭人”的表情包，接着道：“完不成任务提头来见。”
肖阅看着对话框，鬼使神差地回了句：【我还是任你处置吧。】
肖阅觉得赵澜对自己是有点特殊的。
他在茶水间撞见过新来的实习生举着被红笔凌迟过的文件手抖，自己却对着同样遭遇的文档笑出声——赵澜在预算表边角画了只戴眼镜的河豚，气泡框里写着"数字再这么膨胀，先炸的是财务部"。
他偷偷把这张扫描进了手机，就像藏起猛兽偶尔露出肚皮的瞬间。
但有时在公司走廊相遇时肖阅依然条件反射绷首脊背。
赵澜西装革履走过带起的风都像带着判决书的气味。
手机突然震动，锁屏上跳出条消息："晚上八点，老码头川菜馆，李总那单的庆功宴——别点鸳鸯锅，丢人。"
肖阅把"收到赵总"删了又打，最后发出去的是个"微辣是我最后的尊严"的猫猫举刀表情。
电梯镜面映出他松开的领带，忽然想起上周加班到凌晨，撞见赵澜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揉太阳穴，蓝光映得那张阎王脸竟显出几分人气。
那时他鬼使神差拐进便利店，回来时往对方桌上放了罐热牛奶。
赵澜抬头时他后背都沁出汗，却听见很轻的一声"多谢"，轻得像幻觉。
晚上，肖阅提前到了川菜馆。
一进门就看到赵澜己经坐在那里，正低头看着手机。
灯光洒在他身上，竟让肖阅有了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赵澜抬头看到肖阅，嘴角微微上扬，“来得挺早。”
肖阅挠挠头，笑着在他对面坐下。
不一会儿，其他人也陆续到了，大家热热闹闹地开始点菜、聊天。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烈。
销售部主管站起来敬酒，“多亏了肖阅和赵经理，这单才能这么顺利拿下，我敬你们！”
大家纷纷举杯。
肖阅喝得有些微醺，看着对面的赵澜，平日里那张严肃的脸此刻也染上了红晕，竟有几分可爱。
散场后，赵澜和肖阅并肩走在街头。
夜风吹来，肖阅有些清醒了，正想着该怎么开口告别。
赵澜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他说：“肖阅，谢谢你的牛奶。”
肖阅的心猛地一颤，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赵澜又靠近了一步，轻声说：“其实，不止是牛奶。”
还有你的笑容，你的幽默，你的陪伴。
你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