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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萤火流明

护梦司的星梭掠过临港市上空时,岁岁闻到了刺鼻的铁锈味——那不是梦境的气息,而是现实中工业废气的腐浊。下方的城市笼罩在灰黄色雾霾中,连梦境茧房都蒙上了铁锈色的壳,像无数被弃置的齿轮,在意识的荒原上慢慢锈蚀。

“是‘锈蚀之茧’。”守阁人盯着手中的《梦经》全本,书页上的星图正被黑色锈迹侵蚀,“工业革命后诞生的绝望具象化,专吞劳动者对明天的期待。”他指向市中心的巨型烟囱,现实中喷出的浓烟,在梦境里化作缠绕茧房的锈蚀锁链。

沈砚冰突然捂住胸口,食盒上的鎏金花纹变得暗淡:“我梦见...梦见父亲在钢厂打工的最后一天,安全帽上的漆被高温烤化,像流泪的眼睛。”他掏出母亲的银簪,簪头的桂花纹竟也泛起锈色,“临港市的人,是不是连做梦都在担心下岗?”

大师兄的星陨剑斩开面前的锈蚀锁链,剑刃却被染成暗褐色:“现实中的工厂在排放‘锈蚀因子’,连带着梦境茧房也生了锈。岁岁,用玉蝉找找核心!”

岁岁握紧玉蝉,蝉翼映出的星图显示,所有锈蚀之茧的锁链都指向市中心的“永固钢厂”——现实中即将倒闭的百年老厂,梦境里却化作吞噬希望的钢铁怪物,齿轮间卡着无数发光的碎片,都是工人曾经的梦想:送孩子上学的自行车、给妻子买的围巾、退休后回乡下盖房的图纸。

“那些碎片,是他们没说出口的希望。”岁岁展开织梦天衣,星纱触碰到锈蚀锁链时发出“滋滋”声,“沈砚冰,把你记得的工人笑声分发给他们——比如李大叔在工地哼的小调,王阿姨给大家分馒头的暖。”

沈砚冰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十岁那年,父亲工友们在宿舍分腌菜的场景,粗粝的笑声混着白菜的酸香。食盒突然爆发出强光,鎏金花纹化作无数小铃铛,每声脆响都震落一片锈蚀。工厂齿轮开始倒转,卡着的梦想碎片纷纷坠落。

“没用的!”锈蚀之茧中传来沙哑的冷笑,钢铁怪物的核心浮现出半张齿轮拼成的脸,“工业时代的齿轮只会越转越快,碾碎所有软弱的梦——”它指向梦境边缘,那里正浮现出更多锈蚀之茧,“看看你们的护梦司,不过是螳臂当车!”

岁岁认出齿轮脸上的曼陀罗纹路,正是黄泉路花妖的残余力量:“你偷了初代茧房的‘锈蚀记忆’!”她想起《梦经》中记载的工业噩梦,“当年初代梦缝者修补过的锈蚀之茧,原来被你藏在钢厂地基里。”

大师兄的星陨剑突然被齿轮吸住,朱砂胎记与齿轮纹路产生共鸣——这是贪狼星主杀伐的另一面,工业时代的机械暴力。他咬牙催动剑上的麦穗纹,却见齿轮上浮现出父亲在钢厂受伤的画面,铁锈味混着血味,几乎要淹没他的意志。

“接住!”岁岁将母亲的道袍抛向齿轮核心,麦穗纹与锈蚀锁链剧烈碰撞,“沈砚冰,去现实中的钢厂找‘希望火种’!铁锈最害怕的,是人间未灭的烟火。”

沈砚冰点头,握紧食盒冲向现实中的永固钢厂。厂房里,下岗工人正在搬离,生锈的安全帽堆成小山,墙上“安全生产”的标语褪成浅红。他在值班室发现半罐没喝完的搪瓷缸茶,茶叶沉在底,像极了李建国送给陈默的那缸砖茶。

“二十年前,我们在这儿打过钢印。”老厂长摸着生锈的机器,眼角有未干的泪,“每个零件都刻着工友的名字,就像...就像刻着自己的梦。”

沈砚冰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记住,钢铁再硬,也硬不过人心。”他掏出母亲的银簪,插在机器的齿轮间,食盒里的记忆碎片涌出,化作无数小火苗,点燃了厂房角落的焊条——那是工人们曾经焊接梦想的地方。

“火!”梦境中的锈蚀怪物发出哀鸣,齿轮上的铁锈开始剥落,“不可能!工业文明的齿轮怎么会被火种烧毁?”

岁岁抓住机会,将破茧之梭刺入怪物核心,梭尖的彩虹光辉与现实中的焊条火光共鸣。锈蚀锁链纷纷崩解,露出被囚禁的茧房,每个茧房上都刻着工人的名字:王建国、李红梅、张建军...

“他们的梦,从来不是齿轮的附庸。”岁岁低语,织梦天衣自动修补着茧房,星纱在每个茧房上绣出小火苗,“是想让孩子读书的渴望,是想给家人温暖的心愿,这些才是真正烧不尽的火种。”

齿轮怪物在火光中崩解,露出核心处的初代茧房碎片——那是三百年前工业革命初期,被绝望侵蚀的梦缝者茧房。岁岁将其纳入织梦天衣,碎片上的铁锈竟化作春泥,滋养着茧房周围的荒土。

现实中的钢厂突然亮起灯光,下岗工人们看着重新运转的机器,发现齿轮间卡着的不是铁锈,而是沈砚冰留下的桂花糕碎屑,甜香混着钢铁的冷硬,竟让人想起车间里的热饭香。

“护梦司的人,是来帮我们做梦的。”老厂长抹了把脸,捡起地上的安全帽,“就算厂子倒了,咱心里的火不能灭。”

回程的星梭上,守阁人翻开《梦经》,发现锈蚀之茧的记载旁多了行新字:“当钢铁碰撞出火花,锈蚀之茧终将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属于人的心脏。”沈砚冰的食盒重新发亮,鎏金花纹上多了齿轮与火苗的图案,正是工人们重新燃起的希望。

岁岁望向临港市的夜空,灰黄色雾霾中竟透出几点微光,那是被修补的茧房在发光。大师兄的星陨剑恢复了光泽,剑身上除了麦穗纹,还多了圈齿轮的暗纹——那是工业时代与护梦星的和解。

“下一站,该去哪?”沈砚冰晃了晃食盒,里面装着老厂长送的搪瓷缸茶,“听说海边的渔村也在做锈蚀的梦,渔民们害怕海洋被污染。”

师父突然从竹筒里倒出几粒星尘,洒向夜空:“护梦司的星图,从来不是注定的轨迹。”他指向云海中浮现的新坐标,“哪里有被碾碎的梦,哪里就有我们的下一站。”

夜风带来钢厂的气息,不再是刺鼻的铁锈味,而是带着烟火气的温热。岁岁摸着母亲道袍上的麦穗纹,终于明白,护梦司的真正力量,不在于修补所有裂痕,而在于让每个被生活磨出老茧的人,依然相信梦境里的火种不会熄灭。

这一晚,临港市的梦境荒原上,无数小火苗从锈蚀之茧中升起,汇聚成河,流向星空。岁岁知道,这些茧火或许微弱,却比任何星辰都坚定——就像那些在齿轮间坚守的工人,在困境中依然怀揣希望的普通人,他们本身,就是最璀璨的护梦星。

星梭继续航行,载着三个护梦人、一位老守阁人,还有无数重新点亮的茧火。前方的梦界依然充满未知,但他们不再畏惧,因为他们终于懂得:真正的破茧明光,从来不是来自天际的星辉,而是每个平凡人心中,永远不会锈蚀的、对美好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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