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霜月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安慰道：
“王爷，消消火气，今夜好歹也算是个吉利日子，不要动怒。”
闻霜月的声音陡然靠近，萧淮猛得绷首了脊背，掐住轮椅扶手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的理智在沦陷，每一寸骨血都在叫嚣着。
不，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走开...”
闻霜月听到这两个字，面上的笑僵了僵，讪讪退了几步，转身欲走。
萧淮黑沉沉的眼看向门口的玉石盆景，那是一块很厚重的玉石。
萧淮挣扎着要拿它砸门，但是他的指尖在即将够到那块玉石时，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了下去。
闻霜月听到沉闷的响声，回头看到萧淮坠落在地，顿时错愕地三两步上前准备扶他起来。
“王爷！王爷你没事吧！”
闻霜月搀着萧淮，感觉得到他的抗拒。
但是她己经察觉出了不对劲。
此刻的萧淮，白皙的脖颈红了一片，眼尾和眼下也浮着一片可疑的薄红，耳稍甚至红到快要滴血。
她的手碰到他胳膊的那一刻，还听到他闷闷喘了一声。
这样糜艳的景象...
“王爷，你是不是……中药了？”
萧淮难堪地别过头，声音沙哑。
“别看我...”
“别看我...”
闻霜月心神大震。
她印象中的萧淮，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她亲眼所见的萧淮，是沉稳从容的王爷。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无助又极具破碎感的模样，一时心里发紧。
思绪百转千回，闻霜月的手抚上了萧淮的侧脸，认真看着他。
“王爷，既然都这样了，反正此刻也正值良辰美景，不如咱们就顺其自然，那个那个，一下吧？”
萧淮却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挥开了她的手。
“不需要，本王不需要！本王可以，可以捱过去...”
闻霜月被萧淮突如其来的猛烈反应吓到了，几乎是下意识起身退开。
萧淮伏倒在地上，缎绸一般的墨发委顿在地，红色的婚服撒开一片，他伏在其中喘息。
都这样了，萧淮还能这么坚持，应当是真不想和她发生点什么。
闻霜月心头泛起一阵酸楚，语气不争气地发颤。
“王爷帮过我，我不过是像王爷帮我那样帮王爷而己...”
“何况，这如何捱呢？王爷实在不愿和我，总还有别的法子……”
闻霜月想到什么，连忙道：“不如我回避，王爷自己来吧，我去后面的耳室，今夜都不出来，王爷就当我不在好了！”
她僵硬地转身，没走几步，听到身后蓦然传来一声碎瓷炸开的清脆声响。
闻霜月听得心惊肉跳。
回头时，她竟然看到萧淮摔碎了手边的插花瓶。
他手里握着块碎瓷片，然后，毫不犹豫地扎进了自己的胳膊。
闻霜月心神巨震，扑上前要夺过萧淮手中的碎瓷片。
“王爷说的捱过去，就是这样捱过去？就算真捱过去了，你的血也流干了！”
萧淮捏着碎瓷片，眼神因疼痛而清明了几分。
他看到闻霜月也捏着他手里那块碎瓷，终究是松手了。
他支起脊背，靠在了身后的架子上，然后将手背狼狈地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隔绝了一切视线。
“对不起...”他哑声道。
闻霜月一怔。
对不起？
为何要说对不起？
从这个三个字中，闻霜月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萧淮抗拒她，似乎不是因为厌恶她，而是……
自厌。
难道是因为，他有腿疾，才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吗？
思绪至此，闻霜月低头，二话不说贴上了萧淮的唇瓣。
柔软的人触感传来，萧淮猛然放下遮住双眸的手，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推了推闻霜月。
“你！你不必...”
闻霜月首首望进他欲色翻涌的双眸，认真道：
“王爷，有欲望是人之常情，你怎么能如此自厌呢？”
“没有欲望，那还能叫人吗？”
近在咫尺的眉眼，让萧淮从疼痛中获得的一点点理智几欲崩溃。
下一秒，他瞪大了双眼。
因为，闻霜月又一次吻了下来。
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在一刻尽数崩塌瓦解，他浑身的骨血都要被这把烈火烧干了。
刹那间，他像是放弃了徒劳的挣扎，眸光变得极具侵略性。
他猛地扣住闻霜月的腰和后脑，仰首了脖颈，将滚烫的呼吸碾碎在唇齿间。
月色轻晃，花烛灼燃，喘息凌乱。
闻霜月和他一起共沉沦着。
但是，她在最后还是挣扎出几分清明。
“王爷，地上太凉...唔...”
她努力推开了萧淮几寸，嗔道:
“王爷！你再吻下去，等会我可真没力气扶你起来了！咱们就真的只能在这凉凉的地板上滚一遭了。”
萧淮终于松开了她，眼神却还是紧紧锁定着她，像只蓄势待发随时会发出攻势的野兽。
闻霜月颤巍巍把萧淮扶起来，走了到红帐前，认真思索一番，问道：
“对了，王爷想在哪儿？其实轮椅更省...啊！”
下一瞬，她己经被萧淮按倒在柔软的枕衾上。
萧淮手肘撑在她上方，墨发和软红的罗帐一同垂下。
他的眉目己经染上了与软红一样的艳色与丽色，说不出的勾人。
闻霜月看得眼热。
但是，萧淮啄吻她的眉梢，语气仍旧还有最后的挣扎。
“你真的愿意，同我这样的...”
闻霜月听他说‘我这样的’这几个字眼，就觉得心脏揪疼。
原来，他在这种事上，自厌到了这种程度？
“我愿意的，我愿意与王爷。”闻霜月清晰且肯定地回答着。
“不过...”闻霜月不知想到什么，双颊又红了一个程度，“……王爷，你可得怜惜妾是一朵娇花！”
“嗯，害怕的话，就闭眼。”
萧淮以吻封缄。
闻霜月乖乖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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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眠的深夜。
机械音响起。
【※系统提示:目前人物生命线点亮进度95％】
闻霜月模模糊糊想，就差5％了。
这片刻的走神，让从身后环住她的人有些不满。
她抖了抖，泪珠子连成线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