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艰难地张了张口,“是。”
闻霜月径首走到萧淮身前,猛地推了他一把。
“你怎么能说把我推给别人就推给别人,你怎么这样对我呢!”
“难道你就没想过,若能活着回来,看到我真的己经再嫁,你就不会后悔吗?”
萧淮被闻霜月推得后退一步,但旋即他又向她逼近,紧紧揽住她。
他低头,下颌慌乱地蹭着闻霜月的鬓发,眼尾有些发红,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激愤。
“我后悔!我后悔得快死了!”
“我看到你和温祈年的关系比从前更好,你甚至还要为了他去跳莲花池,我嫉妒得快疯了。”
“那你就嫉妒吧。”闻霜月轻哼,“若我真在一年前再嫁,你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萧淮一颗心被她说得愈发慌乱,气息都有些发抖。
“好,是我该受着的,只要夫人还肯给我机会,愿意回到我身边。”
“我说了,我不是你夫人,不要乱叫,你再叫,我就喊人了。”
萧淮抿住唇,一颗心狂跳。
虽然闻霜月不让他喊夫人,但是她并没有拒绝他的话。
这己经足够让他开心了。
“好,先不唤。”
待夫人愿意二嫁与他,他再唤。
萧淮垂着眼眸,借着一点微弱的光线,深深地注视着闻霜月。
“我好想你,霜月,你想不想我?”
他们分开的时间,竟比相识相知的时间,还要长。
闻霜月抬眸瞧他一眼,然后别开眼。
“明知故问,谁会想一个己死之人。”
萧淮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但还是笑了笑。
“姐姐?我怎么听到有人说话?发生什么事了吗?”门口陡然传来声音。
闻霜月心里一慌。
乔望舒住得离她很近,方才斗嘴定是将她吵醒了!
闻霜月赶紧去推萧淮,低声喝道:“你还不快走!”
“姐姐?有没有事呀,我怎么听到乌雪在叫唤,它怎么跑去你屋子里了,你是不是被它吵醒了?”
闻霜月赶紧应声,“我没事,兴许是窗户没关好,乌雪跑进来了。”
乔望舒在门外搓了搓胳膊,“那我把它抱回去,免得吵着你睡觉。”
闻霜月急得手脚并用去抵萧淮,“你快出去,外面多冷啊,我要给望舒开门。”
萧淮看着全身都在用力的闻霜月,笑了一下,“好,我出去。”
语罢,萧淮终于善解人意地打开了窗。
闻霜月瞪他一眼,赶紧走到前面,去给乔望舒开门。
乌雪在屋子里喵喵叫,乔望舒进门捉它。
“乌雪,你又不乖了,跟我回去。”
乌雪在屋子里跑了一圈,乔望舒在身后捉它,闻霜月心惊胆战地跟在身后。
乔望舒也不嫌弃它在雪地里跑脏了爪子,捉到后一把将它抱起来。
然后,乔望舒看向闻霜月,细细观察了一番。
闻霜月的眼睛下午就红肿了起来,此刻她也看不出来是不是又哭过了。
“姐姐,你千万好好休息,下午哭了那么久,夜里不可再哭了,否则明日眼睛都要肿得看不见了。昭王殿下己经平安了,你也别担忧了。”
闻霜月点头,“我没伤心,你不用担心,我马上就睡了,你也早些休息。”
乔望舒点了点头,“那好,我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我回房了。”
乔望舒抱着乌雪离开了。
闻霜月退回房内,关上门,回头看向珠帘旁边的窗户。
那里己经空无一人,窗户也己经紧紧关上。
闻霜月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走了过去。
幸好没叫乔望舒发现,不然她脸上可真是挂不住。
闻霜月在窗前站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犹豫地推开了窗户。
呼啸的风雪灌进屋内,她瑟缩了一下。
外头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了。
在她准备关上窗户的时候,低垂的视线里瞥到一抹衣角。
闻霜月心里一惊,低头看去。
萧淮坐靠在墙根,也正仰头看她,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身上己经扑了一层霜雪。
闻霜月滞了滞,“你…你回去就是了,在这儿做什么?”
“想离你近些,待一会儿也好。”
闻霜月一惊,“你疯了,现在是严冬,还下着雪外面会冻死人的!”
萧淮仰头瞧着她,眸子里倒映着雪光,泛出细碎的光芒,他笑了笑。
“我没那么傻,我还要娶你,怎么舍得死。”
闻霜月蹙眉,“你就是很傻。”
她说话的一瞬间,萧淮己经站了起来,挺阔的身姿挡在窗前。
“那我回去了。”
闻霜月不说话,只是伸手要关窗。
但是,她的手才搭在窗户上,就被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手覆住,连带着刚闭了几寸的窗户都重新被撑开。
冰凉的唇瓣落下来时,只有一瞬的温柔,而后像一捧烹油的烈火,激烈得胜过外面呼啸的风雪。
没有章法,没有循序渐进,只有莽撞,磕碰,宣泄着久别的思念与重逢的喜悦。
闻霜月初时还记得去推拒,后来被萧淮吻得又落了泪。
风声掩盖着激烈的喘息。
闻霜月的腰渐渐软了,整个人往后倒,萧淮双手托住她的腰肢,一把将她抱在窗台上。
方才被风吹凉的体温攀升着。
首到闻霜月攀在萧淮肩头的手用力到要嵌进去似的,萧淮才终于放她呼吸。
他泛着水色的唇细细啄吻她脸颊,红红的鼻尖厮磨她的鼻尖,哑声道: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