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机车喷出的白雾模糊了国境线的界碑，姜晚晴蜷缩在硬座车厢的角落，军大衣下藏着陆沉滚烫的手。
他的体温从昨夜开始失控，军装第三颗纽扣被扯开的位置，金纹正沿着锁骨向心口蔓延。
"喝点水。"她拧开铝制水壶，借着喂水的姿势将空间里的退烧药片渡过去。
陆沉的舌尖扫过她指尖，在药片融化前突然咬住她虎口："第叁次了。"
"什么？"姜晚晴佯装整理围巾，遮住泛红的耳尖。
"你趁我昏迷时偷看婚戒的次数。"陆沉哑着嗓子笑，呼出的白雾染着淡淡的蓝，"怎么，嫌莫斯科工匠的手艺差？"
列车突然急刹，搪瓷缸里的热水泼在两人交叠的膝头。
姜晚晴掀开窗帘一角，西伯利亚的暴雪中闪过三道黑影，攀车钩正卡住最后一节车厢的铁栏。
"三个，带喷火器。"陆沉将她的头按在膝上，佯装成昏睡的旅人。军大衣下，他握着她的手给左轮上膛，"等闻到煤油味再动。"
姜晚晴数着他的心跳，首到硝烟味混着法语脏话飘进车厢。
陆沉的拇指在她掌心画圈——这是他们在敦煌约定的暗号。
第五圈画到一半，他突然翻身将她护在身下，子弹擦着椅背击碎车窗。
暴雪呼啸而入，姜晚晴在碎玻璃中甩出空间里的钢丝。
冲在最前的杀手被绊倒的瞬间，陆沉的手枪抵住对方太阳穴："巴黎来的？你们局长还抽古巴雪茄吗？"
杀手的瞳孔骤然收缩，陆沉己扣动扳机。
枪声被风雪吞没，姜晚晴趁机将陨石样本塞进暖水袋，却在触碰他手背时愣住——那些金纹正在吞噬他的血管。
"别看。"陆沉用染血的手套遮住她眼睛，"去餐车找乘务员要伏特加。"
姜晚晴反手扣住他手腕，医疗舱的扫描数据在脑海炸开：【基因链崩溃率37%】。
她摸向空间里的冷冻剂，却被陆沉按在车厢连接处："你父亲在奥斯维辛留下的胶片..."
爆炸声截断话语，第三节车厢燃起蓝火。
姜晚晴拽着他撞进厕所隔间，在追兵的脚步声中将解毒剂注入他颈侧："闭嘴，活下来再说。"
陆沉的金瞳在药效下忽明忽暗，他忽然扯开她围巾，咬住锁骨下的芯片疤痕："当年在贝尔格莱德，你也是这样..."解毒剂的副作用让他声音发颤，"往我静脉里灌伏特加。"
姜晚晴的指尖陷进他后背的弹孔，疼痛让两人同时清醒。
追兵开始凿门，她将最后两枚手雷卡在通风口："抱紧我。"
爆炸的气浪掀翻车厢时，陆沉用身体铸成囚笼。
他们在漫天飞雪中坠向冰河，姜晚晴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脆响，却摸到他心口微弱的搏动。
冰层下的暗流吞噬了追兵，陆沉的金纹在幽蓝水光中疯狂生长。
姜晚晴撬开空间里的应急舱，在氧气耗尽前贴上他冰凉的唇。父亲的全息影像突然浮现："双星系统的量子纠缠需要..."
"闭嘴！"她咬破陆沉的舌尖，用血激活修复程序。
医疗舱的蓝光里，他后背的金纹正拼出莫斯科地铁图，红场站的位置闪着血光。
苏醒时，他们躺在农庄的干草堆上。陆沉的军装盖在她肩头，正用匕首烤着土豆："你昏迷时说了德语。"刀刃映出他玩味的笑，"在慕尼黑实验室待过？"
姜晚晴夺过烤焦的土豆，借拍灰的动作抹去空间痕迹："你烧糊涂时还背过《资本论》呢。"
她踢开脚边的冻土，露出半截铁轨——是通往莫斯科的废弃专线。
夜巡的犬吠声由远及近，陆沉忽然将她扑进草垛。
追兵的手电筒扫过麦秸，他沾着煤灰的鼻尖蹭过她耳垂："明天就能看到红场的雪了。"
姜晚晴在黑暗中摸到他腰间的手铐，冰冷的金属贴着肌肤："如果到不了呢？"
"那就让克林姆林宫的钟声当婚礼进行曲。"
陆沉将婚戒套回她无名指，陨石尘在雪夜泛着微光，"你父亲改造过的辐射场，足够炸平半个东欧。"
晨雾中的汽笛惊起寒鸦，姜晚晴望着他检修机车的背影，将空间里的引爆器换成巧克力。
当陆沉伸手要工具时，她吻掉他唇角的机油："蜜月旅行还是别见血了。"
列车撞碎边境栅栏时，警报声响彻荒原。
陆沉在驾驶室哼着《喀秋莎》，金纹爬上操纵杆："准备好见公婆了吗？我父亲葬在圣瓦西里大教堂地窖。"
姜晚晴将翡翠玉坠按进控制台，星图在仪表盘亮起："准备好听你哭着求婚了。"她按下加速键，车头首指莫斯科河畔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