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晴盯着铅盒上跳动的鲜红数字，指尖无意识着军功章边缘的锯齿。
走廊脚步声渐近时，她迅速将星图全息投影收进空间，顺手打翻床头柜的水杯。
"要换药了。"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棉签沾着碘伏在她手臂伤口打转。
姜晚晴突然按住护士手腕："这瓶葡萄糖里掺了什么？"
护士瞳孔猛地收缩，治疗车下层寒光乍现。
姜晚晴早有准备，抬腿踢翻推车的瞬间，三支镇静剂精准扎进对方大腿——这是昨夜从周明远身上学到的招式。
走廊警报大作。
姜晚晴扯下护士的胸牌，上面印着"林晓月"三个字，照片却是陌生的圆脸姑娘。她将胸牌收进空间，从窗户翻出时正撞见陆沉带人冲上楼。
"东南角围墙！"她故意朝反方向喊，趁着人群骚动钻进灌木丛。
凌晨五点的晨雾里，基地西门岗哨正在换防，她贴着墙根阴影挪动，忽然被拽进温暖的怀抱。
"别动。"陆沉的气息拂过耳尖，带着松针与火药的味道。
他军装前襟沾着血迹，掌心的茧子擦过她手腕："你父亲留下的密钥，是不是刻在军功章内侧？"
姜晚晴浑身绷紧。
那枚被子弹击穿的军功章正在空间里发烫，背面确实有组激光蚀刻的坐标。
陆沉突然松开她，将染血的布条系在她手腕："六点钟方向有狙击手，我数三声——"
枪声与他的倒数同时响起。
姜晚晴扑进排水沟的瞬间，看见对面屋顶闪过熟悉的军靴。那是郑卫国生前穿的制式靴，鞋跟磨痕都一模一样。
"尸体被调包了。"陆沉压着她躲过第二轮扫射，"停尸房的冷柜有暗门。"
姜晚晴摸到腰间硬物，是陆沉不知何时塞进来的微型相机。
胶卷里最新那张照片，赫然是她在病房"昏迷"时被偷拍的——画面里她的手指正无意识地在床单上画坐标。
"你父亲的密码学很有意思。"陆沉突然将她推向通风口，"往三号管道爬，遇见岔路左转两次。"
管道里弥漫着铁锈味，姜晚晴爬过第三个弯道时，听见下方传来林建国的声音："...必须在转移前拿到密钥..."她屏住呼吸，将空间里的窃听器黏在管壁。
"知青专列己经安排好了。"另一个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那个姜晚晴的行李里放了追踪器，只要她碰到军功章..."
姜晚晴摸向空间里的军功章，果然在五角星尖角摸到米粒大小的金属。
她将计就计调换出复制的赝品，真品则藏进空间隔离层。
管道突然剧烈震动，身后传来陆沉的闷哼。
"快走！"他捂着渗血的右肩，"他们启动了自毁程序！"
通风口冲出的热浪掀飞姜晚晴的发卡，她回头看见陆沉被三个黑衣人缠住。
铅盒倒计时不知何时同步到了所有电子屏，基地上空回荡着机械女声："71:12:33...71:12:32..."
姜晚晴翻进档案室时，柜门正在自动焚毁。
她将空间里的灭火泡沫伪装成打翻的水桶，趁着白雾弥漫抽出最底层的牛皮纸袋。
父亲的字迹在火光中格外清晰："灰鸽的最终目标是..."纸页突然自燃，灰烬里露出半枚翡翠玉坠。
远处传来火车汽笛声。
姜晚晴将玉坠按进空间星图的缺口，全息投影突然展开地下隧道网。
她终于明白知青专列要经过的鹰嘴崖隧道，正是铀矿运输的隐秘通道。
倒计时跳到70:59:59时，姜晚晴混入转移队伍。
王小草拽着她的衣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晚晴姐...我爹被带走了..."女孩掌心藏着枚袖扣，正是林建国常戴的那对。
专列启动的轰鸣中，姜晚晴摸到座位下的炸弹。
她借着整理行李的姿势将炸弹收进空间，替换成复制的面粉袋。
窗外掠过的山崖上，陆沉正用望远镜注视着她所在的车厢，肩章在朝阳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