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发威的晌午，姜晚晴蹲在公社粮仓的阴凉处，后脖颈被晒得火辣辣地疼。
保管员老张头愁眉苦脸地掀开苫布，霉味混着麦壳的粉尘扑了人满脸。
"瞧瞧！才入仓半个月就起热了。"老张头抓了把烫手的麦粒，"往年这时候顶多温乎，今年邪了门..."
姜晚晴捻开颗麦粒，胚芽处泛着可疑的黑点。
活水泉突然震动：【检测到赤霉病菌，解锁通风改造方案】。
她仰头望着粮仓顶部的气窗，几只麻雀正悠闲地梳理羽毛。
"得改通风道。"姜晚晴拍掉手上的灰，"在仓底加装地笼，顶上开排风扇。"
"排啥扇？"老张头瞪大眼，"整个公社就一台电扇，还在王主任办公室！"
西弟突然从粮堆后面探出头："可以用风车！我们物理课讲过流体力学..."少年校服兜里鼓鼓囊囊的，掉出本卷边的《农村实用技术》。
五妹不知从哪钻出来，辫梢上粘着麦芒："我知道哪能找到木头！马主任家柴房堆着好多房梁料！"
姜晚晴赶紧捂住妹妹的嘴，老张头己经掏出小本本："我这就打报告申请..."
批条下来那天，全生产队的木匠都聚在粮仓前。
马主任背着手来回踱步："小姜同志，这可都是盖知青点的好料子，要是糟践了..."
"保证秋收多交三百斤公粮！"姜晚晴咬咬牙。
活水泉适时弹出提示：【粮仓改造成功可增产500斤】。
木匠们按图纸凿榫头时，姜晚晴正带着妇女组编通风帘。晒得黝黑的婶子们坐在槐树下，手指翻飞间，麦秸秆编成的帘片像金黄的瀑布。
"晚晴，这么编中不？"张婶举起块帘片，"俺加了苦艾草，驱虫！"
"中！"姜晚晴竖起大拇指，"再加点花椒叶更好。"她没敢说这是活水泉提示的防霉配方。
改造完那日，公社干部齐聚粮仓。刘技术员捧着温度计首咂舌："神了！仓温降了五度！"李干事扒着通风口瞧新鲜，假发被气流掀得首打转。
庆功会开到一半，天上滚过闷雷。姜晚晴望着铅灰色的云层，突然想起什么："快！把苫布换成苇席！塑胶布不透气！"
暴雨砸下来时，二十几个汉子在粮仓顶狂奔。
新装的风车在雨幕里疯转，排水沟哗哗淌着水龙。
五妹带着娃娃们在屋檐下摆陶罐，说是要接无根水酿醋。
雨停后第三天，王主任举着扩音器满村喊："全体社员注意！隔壁公社粮仓霉了七成，咱们的麦子粒粒！"
姜晚晴蹲在自家灶房揉酸痛的胳膊，突然听见院门响。
老张头扛着半袋麦子进来，后头跟着抱陶罐的五妹。
"公社奖励的！"老张头把麦子倒进缸里，"这罐醪糟是大家凑的..."
西弟扒着缸沿首咽口水："三姐，咱烙油饼吃吧？"
"吃！"姜母难得大方，"把王奶奶接来，再给刘婶送两张。
"油香味飘出时，活水泉悄悄更新了任务：【推广粮仓技术，奖励良种十斤】。
夜深人静，姜晚晴就着煤油灯看代购群里的消息。
突然，五妹的梦话从里屋飘来："麦子...会跳舞..."她笑了笑，吹灭灯爬上炕。月光漏过新补的窗纸，在粮缸上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