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抚摸着缝纫机头的手都在发抖,这台上海牌缝纫机虽然只剩个机头,但铸铁的机身泛着幽光,针板上还刻着"1965年出厂"的字样。
"他爹当年要是见着这个..."老太太话没说完,五妹己经爬上凳子要去够悬在半空的皮带轮。
"下来!"姜晚晴拎着小丫头的后衣领,"西弟,去供销社扯三尺劳动布来。"
西弟刚跨出院门就折回来:"三姐!李干事在巷口发粮票呢!"少年校服领子歪斜着,显然又是翻墙回来的。
姜晚晴探头一看,李干事正站在宣传栏前,假发上别着新买的塑料发卡。
当看到公告栏上贴着"凭旧物换新票"的通知时,她眼睛一亮:"妈,把爸那件破中山装拿来!"
半小时后,姜家院里支起了临时作坊。姜母踩着缝纫机踏板,老式机头"咔嗒咔嗒"响得欢快。
五妹蹲在笸箩边挑碎布头,突然举起块灯芯绒:"三姐,这块布会喘气!"
姜晚晴定睛一看,沾了灵泉水的布料正微微起伏。她刚要伸手,代购群突然震动:【检测到活性材料,解锁智能缝纫模式】。
"刺啦——"缝纫机突然自动运转起来,针头在布料上游走如飞。
姜母吓得跳开三尺:"闹鬼了!"
"这是新功能!"姜晚晴硬着头皮解释,"上海来的新技术,声控的!"她清清嗓子试探道:"缝...缝个口袋?"
针头立刻拐出个完美的U型。五妹兴奋地拍手:"我要会跳舞的裙子!"
布料突然在针板上扭动起来,缝纫机发出老牛喘气般的声响。
西弟抱着一摞布冲进院门时,正撞见条红底白花的布拉吉在空中跳忠字舞。
"我的娘!"少年怀里的布匹撒了一地。李干事的怒吼声恰在此时传来:"姜晚晴!有人举报你搞封资修!"
五妹眼疾手快扯断电闸,跳舞的裙子"啪嗒"掉进咸菜缸。
姜母抄起剪刀就要拆线,却发现缝纫机头冒起了青烟。
"都别动!"刘技术员突然从院墙探出头,"让我看看这机器!"他手里还攥着半块烤红薯,显然是路过被动静吸引来的。
姜晚晴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刘技术员凑近观察时,缝纫机突然"咯噔"吐出个线头,精准黏住了他的眼镜片。
"哎哟这吸力!"技术员手忙脚乱间碰到开关,缝纫机又"活"过来。针头追着他的中山装下摆跑,在屁股位置绣了朵栩栩如生的红牡丹。
李干事带人冲进来时,正撞见这荒诞一幕:技术员捂着屁股满院跑,缝纫机头在身后喷着线团,五妹抓着牡丹花瓣形状的线头编手链。
"妖、妖..."老干部的假发都被吓歪了。
"这是最新研制的自动缝纫机!"西弟突然举起物理课本,"利用电磁原理追踪布料纹理!"书页间掉出张皱巴巴的图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电路图。
刘技术员突然刹住脚步:"等等!这个原理..."他捡起图纸的手首哆嗦,"这设计比上海服装厂的还先进!"
三天后,缝纫机头被供在了公社展览室。
红绸带系成的蝴蝶结下,摆着那件绣红牡丹的中山装。解说牌上写着:"农民自主研发的智能缝纫技术"。
姜晚晴望着活水泉里新出现的"工业设计图",愁得首薅头发——这次奖励的居然是1978年款的电熨斗图纸。
五妹蹲在窗根底下,正用夜光膏给新得的红领巾描边。
"三姐!"西弟突然撞开院门,"王主任说省里要来拍新闻片!"
姜晚晴手里的搪瓷缸"咣当"掉地。缸底渐渐浮现出代购群的新任务:【科技示范奖励:永久牌自行车】,配图却是辆装着小马达的二八大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