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猎总部.议会厅
周烬枭坐在高背椅上,指尖轻敲扶手,猩红的烟头在昏暗的房间里明明灭灭。
一名黑衣属下单膝跪地,低声汇报:
“樊卓家族的新任家主己正式继位,是莱茵特的儿子——艾德里安。”
周烬枭嗤笑一声,吐出一口烟雾:“莱茵特这老狐狸,藏了二十年,就为了把儿子推上家主之位?”
属下继续道:“维克托那边……己经按您的吩咐,送了一批‘血猎’过去。”
周烬枭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莱茵特要的人呢?”
“也给了。”属下低头,“都是死囚,身上带着‘标记’。”
周烬枭满意地勾唇:“很好。”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俯瞰着夜色中的城市。
“血族内斗,我们何必插手?”
“让他们杀,让他们争——”
“死的越多,对我们越有利。”
属下犹豫了一下:“可莱茵特和维克托都不是善茬,万一他们察觉……”
周烬枭冷笑:“察觉又如何?”
他弹了弹烟灰,眸光森寒:
“血猎的‘礼物’,可不是白拿的。”
“等他们发现的时候……”
“整个血族,早就烂透了。”
——
一个时辰后,那名黑衣属下再次匆匆赶来,单膝跪地。
“大人,最新消息。”他的声音低沉,“维克托己经死了。”
周烬枭挑眉:“哦?”
“两天前,莱茵特和艾德里安联手击杀了他。”属下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忌惮,“维克托的势力己经被彻底清除。”
周烬枭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莱茵特……果然够狠。”
属下犹豫了一下,又道:“但奇怪的是,那些被派去的血猎……全都死了。”
“怎么死的?”
“被一股黑色的力量绞杀。”属下声音微颤,“连尸体都没留下。”
周烬枭的眸光骤然一沉:“黑色的力量?”
“是。”属下点头,“据探子回报,艾德里安和莱茵特都拥有这种力量,远超普通血族。”
周烬枭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有意思。”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看来……莱茵特这二十年,不是白藏的。”
属下低声问:“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周烬枭冷笑:“继续送人。”
“什么?”
“既然他们喜欢杀,那就让他们杀个够。”周烬枭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血猎的死囚……要多少有多少。”
属下迟疑:“可那股黑色力量……”
“无妨。”周烬枭弹了弹烟灰,“让他们得意一阵子。”
他转身,眸光森寒:
“把周子涵给我带过来。”
没过一会,议会厅的大门便被推开。
两名血猎押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那是周子涵。
他赤着脚,脚踝上扣着沉重的银链,每走一步都发出沉闷的拖拽声。
身上只套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衣摆短得几乎遮不住大腿根,的肌肤上遍布青紫淤痕和狰狞的鞭痕,有些伤口甚至还在渗血。
他的手腕也被锁链束缚,纤细的腕骨被磨得通红,几乎要渗出血来。
周子涵低着头,凌乱的黑发垂落,遮住了他的表情。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连站立都很勉强。
“跪下。”一名血猎冷声命令。
周子涵的膝盖一软,重重跪在了地上,锁链哗啦作响。
他的呼吸急促,肩膀随着喘息微微起伏,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周烬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猩红的烟头在指尖明灭:“小涵,我的好弟弟。”
周子涵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黑发遮掩下的唇瓣微微颤抖。
周烬枭冷笑一声,伸手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周子涵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唇角还带着干涸的血迹,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如今黯淡无光,像是蒙了一层灰。
“怎么?哑巴了?”周烬枭的声音冰冷。
周子涵的睫毛颤了颤,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哥。”
周烬枭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别这么叫我。”
他松开手,任由周子涵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
“听说,樊卓家族的新任家是个小辈。”周烬枭转身,背对着他,“艾德里安·樊卓,莱茵特的儿子。”
周子涵的指尖微微蜷缩,没有说话。
“他可比你有用多了。”周烬枭冷笑,“至少……他不会像你一样,背叛自己的家族。”
周子涵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刺痛了一般。
周烬枭回头,眸光森寒:“怎么?不服气?”
他抬手,一把扯住周子涵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别忘了,你现在还能活着,是因为我的仁慈。”
周子涵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却依旧沉默。
周烬枭的手指缓缓收紧,将周子涵的头发扯得更紧,让他的脸完全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
那双猩红的眼睛如同毒蛇般盯着他,声音里带着危险的玩味:"小涵,我问你——你想不想当家主?"
周子涵的瞳孔在瞬间收缩,心脏几乎停跳。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他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无数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他当然想!
他做梦都想把周烬枭碎尸万段,想用最残忍的方式报复这个折磨他的畜生,想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让所有人都跪在他脚下......
但这些疯狂的念头只存在了一秒就被他狠狠压住。
额前的碎发垂落,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眼中转瞬即逝的恨意。
他太了解周烬枭了——
这根本就是个陷阱。
如果他敢流露出一丝渴望,等待他的将是比地狱更可怕的折磨。
"我......不敢。"周子涵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家主之位......永远只能是大哥的。"
议会厅里死一般寂静。
周烬枭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他脸上来回刮着,似乎要透过皮肉看穿他的灵魂。
周子涵保持着最温顺的姿态,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真的只是个被驯服的傀儡。
时间被拉得无限漫长。
终于,周烬枭突然冷笑一声,猛地松开手。
周子涵失去支撑,重重摔在地上,锁链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周烬枭转身走向窗边,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要是让我发现你有半点不该有的心思......"
他没有说完,但话里的杀意让整个议会厅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
周子涵趴在地上,凌乱的黑发遮住了他此刻的表情。
他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