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血族十三氏族的代表己陆续离开樊卓城堡,艾德里安的继位大典正式结束。
程锦站在城堡大门前,望着远处逐渐远去的马车,眉头紧锁:"我们就这样走了?"
穆城站在他身侧,银发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急什么?"他的红眸微闪,"好戏才刚开始。"
程锦抿了抿唇:"可我还没查清楚......"
"查清楚什么?"穆城轻笑,"莱茵特的阴谋?艾德里安的处境?"他抬手揉了揉程锦的发顶,"有些真相,需要时间才能浮出水面。"
程锦还想说什么,却见艾德里安的身影出现在城堡台阶上。
少年家主一身暗纹礼服,金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冰冷。他的身后,莱茵特如影随形,银灰色的长发束在脑后,面容沉静如水。
"穆城大人。"艾德里安微微颔首,"多谢您来参加我的继位大典。"
穆城唇角微勾:"客气了。"
艾德里安的目光扫过程锦,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期待下次见面。"
程锦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
马车缓缓驶离樊卓城堡。
程锦透过车窗,望着逐渐远去的巍峨建筑,心中思绪纷乱。
"艾德里安......"他低声道,"他看起来并不开心。"
穆城靠在软垫上,红眸半阖:"被亲生父亲当作棋子,谁会开心?"
程锦皱眉:"莱茵特到底想干什么?"
穆城轻笑:"掌控血族,仅此而己。"
"可艾德里安是他儿子!"
"儿子?"穆城睁开眼,红眸中闪过一丝讥诮,"在权力面前,血缘算什么?"
程锦沉默片刻,忽然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穆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车窗:"等。"
"等什么?"
"等艾德里安......反抗他的父亲。"
——
樊卓城堡内。
艾德里安站在议事厅的窗前,金色的眸子望着远处消失的马车,指尖无意识地着袖口的银纹。
"舍不得?"
莱茵特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冰冷而平静。
艾德里安收回目光,转身看向自己的父亲:"没有。"
莱茵特的金眸微微眯起:"穆城和他的后裔,不是我们的盟友。"
"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莱茵特缓步上前,指尖轻轻抚过艾德里安的肩膀,"接下来,我们要见几位长老。"
艾德里安皱眉:"什么长老?"
"支持我们的长老。"莱茵特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是时候......让血族重新洗牌了。"
艾德里安的金眸闪过一丝不安:"父亲,您到底想做什么?"
莱茵特没有回答,只是抬手凝聚出一缕黑雾,那雾气在他掌心翻腾,如同活物:"力量,才是永恒的真理。"
他的目光落在艾德里安脸上:"而你,是我的杰作。"
艾德里安的指尖微微颤抖,胸口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
夜幕降临。
程锦和穆城回到了穆氏庄园。
书房内,程锦坐在壁炉前,盯着跳动的火焰出神。
穆城递给他一杯热茶:"在想什么?"
程锦接过茶杯,低声道:"艾德里安......会反抗莱茵特吗?"
穆城轻笑:"谁知道呢?"
他的红眸在火光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恶魔的力量,从来都不是免费的。"
——
家主房间里。
艾德里安独自坐在窗前,月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指尖。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泛起一缕红雾——这是纯正的血族力量,没有掺杂父亲给他的黑雾。
红雾在他掌心盘旋,渐渐凝聚成一只小巧的血色蝙蝠。艾德里安低声念出一段咒语,蝙蝠化作一封密信,消失在夜色中。
——这是传给爷爷旧部的信。
"查我父亲莱茵特这二十年的行踪。"
"任何线索,都不要放过。"
窗外,夜风微凉。
突然,另一道法力波动传来。一只银色蝴蝶穿过窗户,落在艾德里安掌心,化作一封回信。
他展开信纸,上面的字迹冰冷而简短:
"老樊卓大人失踪后,毫无踪迹。"
"冰牢无迹可寻,疑似早己不在北境。"
艾德里安的指尖微微收紧,信纸在他手中化为灰烬。
——爷爷到底在哪?
——是真的被囚禁,还是......早己不在人世?
他的目光落在另一只手上——那里缠绕着一缕黑雾,是父亲莱茵特给他的力量。
这力量强大,却也诡异。每一次使用,都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着他。
艾德里安的金眸闪过一丝冷意。
他不信莱茵特。
一个能亲手杀死自己兄长、伪装死亡二十年的人,怎么可能仅仅是为了扶持他当上家主?
——最可怕的,往往是身边之人。
就像维克托。
那个从小对他"关怀备至"的叔祖父,最终不也是想置他于死地?
艾德里安缓缓握紧拳头,黑雾与红雾在掌心交织,却又泾渭分明。
他必须做好准备。
因为下一个想杀他的......
很可能就是他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