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着换衣服,心下却飞快翻转。
自已出去这么久,又不是当值时刻,像寻常的她早就会随口问一句去哪里了。
可是今日她没有,除非...她知道自已去哪里了。
白婉不动声色给自已和她倒了一杯茶。
“抱琴姐姐,今日这雨啊,还真是来的出乎意料,将婉儿的衣服都淋湿了。”白婉试探说道。
抱琴慌张接过那杯茶,白婉瞥见她袖角未干的雨滴心下了然。
“我以为婉儿妹妹会喜欢这雨呢”她的眼神闪过一丝嫉妒,白婉立刻察觉出这副情绪。
她知道了,白婉内心只是慌乱了一刻,便马上平静下来。
怎么办,她不信人性,即便自已和将军没做什么,可若是柳浅那个毒妇发现了...自已恐怕不会好过,杜玄十几年不纳妾,她可不信什么矢志不渝。
只能说,柳浅的手段过于狠厉。
她太懂了,这种上层人都是一样的,她们是不会宽容放过自已的,自已与杜玄只是两面之缘,他不会为了自已惹到他十几年来独宠的柳夫人。
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白婉心下微定,装作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抱住抱琴姐姐的胳膊。
“抱琴姐姐我错了,我不该为了一些首饰就与...就与将军...”
刚刚进屋不久,又被雨淋湿,白婉本就冷的脸色苍白,如今正好成了诚惶诚恐,心虚偷情的佐证。
“什么首饰?”抱琴没有想到自已只是诈一诈她,她居然全部交代了。
白婉咬唇,小声嗫嚅“没有...是我说错了”
“好啊,婉儿,你不说实话,也休怪我去向夫人告状。”说罢,转身就走。
白婉一把拉住抱琴,脸色一白,手指颤抖,似乎心一横张口说道。
“每次我与将军欢好后,将军会给我一些首饰和银两让我闭嘴。”白婉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抱琴姐姐,你也知道我是逃难来的,我实在是穷怕了...求你不要告诉夫人。”
说罢便梨花带雨哭了起来。
抱琴眼神一转,眼里流露出贪婪的神色,“这些首饰如今在哪里?”
白婉支支吾吾不肯说。
抱琴作势又要走,白婉这才说出来“在西南院子假山背后”,说罢就如同浑身力气被抽干一样缓缓倒下去。
抱琴一把拉住她“好妹妹,你带我去,今日此事就算我没见过”说罢嘲讽一笑“反正你姿色不错,将军..肯定会经常光顾的。”
白婉内心闪过一丝冷笑,但表面上还是犹犹豫豫答应了,被抱琴拽出屋子,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朝着曲径通幽的西南院子走去。
冬日刚刚过去没几日,刚刚一场春雨还未下完,到处仍是一副萧条之景。
白婉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跟在抱琴身边,眼神却在不动声色打量着周围的情况,正是黄昏之时,雨滴淅沥,将军府的下人都在下人房里,况且,西南院子本就离大少爷杜明的院子很近,他如今不在京,因此,没什么人来。
白婉稍稍放慢脚步,稍微靠后,走到西南院子的湖畔池塘边,一把将抱琴推下去。
抱琴被推下池塘,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思议,浑身扑腾着,“你这个贱人,救命啊救命啊”
但院子实在偏僻,没有人理她,白婉只是站在一边冷冷看着她扑腾。
她一边求救一边嫉恨的着白婉,动作越来越缓慢,像只溺水的母鸡,扑腾了两下就没力气了,她的四肢逐渐僵硬,意识渐渐消散,最后撑着所有的力气,不甘看了白婉一眼,骂了一句“你不得好死”,便闭上了眼睛。
白婉慢条斯理整了整衣服,淡漠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说了一句。
“抱歉,谁叫你要挡我的路呢,不得好死这句话,我白婉可不信呢。”
哼,不得好死?柳浅那样的人都过的好好的呢,当年还害自已母亲流落风尘的那些人可过的比谁都开心呢。
白婉冷冷一笑说罢整了整发丝,刚想离开,转身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白皮红唇的俊俏少年似笑非笑看着自已。
白婉眼神一眯,打量了一眼少年的衣着,上好的绸缎做成的黄色长衫,腰上挂着一块极冰极绿的翡翠牌子,绝美的丹凤眼吊儿郎高高在上睥睨着,风流极了。
虽然长得不错,但他到底是那个人儿子。
心下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消散。
此人非富即贵,应该是府上的那位传闻极其风流的二少爷杜斯,自已和他体力悬殊,况且对方已经有了警惕之心,搞不好自已会被反杀,况且即便杀了他,将军府是不会放过自已的。
不,还不到时机。
想清这些她柔柔弱弱朝杜斯走去,在他面前柔柔一跪,故意露出自已漂亮柔弱的脸,她在脑海里飞快想着对策,表面却一如既往的柔弱可欺。
“少爷,奴错了,奴实在是没法子,是她一直欺负殴打奴,奴一气之下才...才...”她咬着唇,一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模样,雨滴淋湿自已的发丝显得自已更加柔弱动人。
杜斯似乎没有料到她不跑反而朝着自已求情,饶有兴趣看了她一眼,但依旧沉默着没有说话。
怎么办?难道只有这一条路了吗?
自已这样的人早就没有什么念想了,但...柳浅和她的儿子,她的丈夫还那么潇洒,她实在...不甘心啊。
白婉微微闭了闭眼,似乎下定什么决定一般抱着杜斯的腿,用自已的柔软故意撩着他的腿肚子。
这动作惹的杜斯眼神一暗,蹲下来用手指捏着白婉的脸细细打量。
“长的倒是不错,本少爷可以装作没看见,但这是有代价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付出。”杜斯吊儿郎当说着,用看着玩物的眼神盯着白婉。
事到如今,她还能选什么?自已一路走来,如果死在这里,她不甘心。
白婉柔美楚楚动人的脸上恰好其事染上一抹媚色,咬着唇用漂亮的眸子若有若无勾着杜斯,“奴...自然愿意”
杜斯再也忍不住,将她抱到假山后,欺身而上。
两炷香后,白婉如同一只乖巧的猫咪餍足趴在他的怀里,美眸微眯,发丝被他绕着打转。
白婉心下微微自嘲,所谓的尊严,在活下去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自已真像下水道的老鼠啊..但那又怎么样,今日的事情她记下了。
接下来少年玩世不恭的声音,却让白婉微微回神。
“叫什么名?原本在哪里伺候的?今日那个丫鬟的事情本少爷会帮你处置的。”
“少爷,奴的贱名不入耳,还是不讲了。”她恰到好处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那些人上等人就喜欢这种笑容,她比谁都了解。
那个人的儿子也不会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