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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游鱼姑娘

白婉略微沉吟,开口说道,“苍鹰游鱼,都是自由之物,一个翱翔长空,一个穿梭水底,它们各得其所,但一朝时变,水面浑浊无法忍受,游鱼为何不能击于长空,说不定跃向龙门,倒是别有洞天,若是跃不了,那也没有什么遗憾。”

话音刚落,那男子哈哈大笑起来。

“我读圣贤之书二十多年,倒不如姑娘看的透彻,那就祝愿姑娘的游鱼得偿所愿。”

白婉轻轻笑了笑,看着游鱼,刚刚的阴郁如潮水般褪去。

和他肩并肩重新看向京都的繁荣,这一次恶心感不再涌现,她平淡看着周围的繁荣,如同局外人一般。

那华衣公子也不再言语,和她不紧不慢一起走着。

他不问她的委屈,她也不问他的名姓,两人沐浴在春风中,任由春日的暖阳映射在彼此身上,静穆而美好。

直到来到一处郊外,那华衣公子驻足脚步。

“此处开阔,绿草低树,是个放纸鸢的好地方,姑娘觉得呢?”他转过脸,认真询问着她的意见。

白婉笑着点了点头,一点点放开纸鸢的长线,看着游鱼在空中舞动。

她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绕着草地肆意奔跑着,一边跑,边撒开长线,手指拽着白色的丝线,眼睛微微眯起来,一动也不动看着绯红色的游鱼翱翔在九天。

月白色的衣裙随风摇曳,与这绿水蓝天映衬生姿,阳光明媚,微风正好,白婉难得一见的不再掩饰着自已的情绪,随着微风跑动,似在起舞,又似朗月入怀。

那华衣公子也被这样的笑容打动了,他放开苍鹰纸鸢,漫不经心拽了一下,朝她走近了几步。

脸上闪过万物不经心,任何愿望都得到满足后的微倦。

纸鸢随风而起,冲天而去,很快与白婉的游鱼纸鸢交织在一起,那纸鸢线马上要割掉游鱼的线的时候。

他微微一拽,白色的线脱离开木梭的桎梏,他松开手,那苍鹰很快脱离丝线,消逝在天际边,再也看不到影子了。

白婉回眸看他一眼,轻笑一声,也松开手上的纸鸢,绯红色的游鱼得意的摆了摆尾,逐渐远去,似乎在奔向它的龙门,独属的龙门。

而白婉,目送着它的远去。

这一刻,结局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过程,已经足够美好了。

“姑娘,喜欢春天吗?”华衣公子突然开口。

“万物复苏,冰雪消融谁不喜欢呢?”白婉顿了顿继续补充道。

“但我还是喜欢秋天,尤其是晚秋。”

“哦?姑娘的见解太过新奇,不觉得秋天太过凄冷了吗?”华衣男子漫不经心一笑。

“它不像冬天那般寂寥到孤独,也不如夏天那样热烈到燃烧自已,反而像秋天树叶雕黄,浮华褪去的那一抹余韵和淡然,春天太有生机了,反倒有些无所适从。”白婉沉默片刻,继续补充道。

“我觉得晚秋很像公子。”

“为什么?”他难得有一丝兴趣。

“公子看我的目光如同月色冷寂,就如同这晚秋。”

华衣男子轻笑起来,“你这嘴倒是讨巧,日后若还能相见,不若你叫我晚秋公子,我便叫你游鱼姑娘如何?”

白婉也随着他笑起来“如果这是公子的愿望的话,我这个小小的游鱼可不敢推脱呢”

他的眼眸难得染上一丝笑意,两人坐在一旁草地,静静看了一会儿天空和不远处的湖畔,直到黄昏逝去,月色染上波光粼粼的水面。

他才若有所感喃出一句诗句“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白婉转过脸看了他片刻,“公子在怀念什么人么?”

他只是摇了摇头,伸出手指触碰了一下水面,随后又似乎被烫到了一般缩回手,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们该走了。”

白婉恋恋不舍看了一眼一眼月色。

今晚实在太过美好,美好到连她这样的冷心冷情之人都难免留恋。

但她最后还是只说了句“好”。

两人沉默并肩走着。

不一会儿,那华衣公子就将她送回之前相遇的街道。

白婉转过身看他一眼,月色晕染在她的眼角,白裙留恋不舍缠绕着他的衣衫,她想说些什么。

谢谢你将我这个陌生人从情绪崩溃之际拉了回来,也谢谢你带我领略了这大好风景,让我知道这天下不仅只有伤心事,更谢谢你给了我十几年来从未有人给我的纯粹的善意和温暖。

但话到嘴边,触及他眼底的淡然,她突然说不出来了。

她只是说了句“再见”。

说罢也没有等他的回答。

微风刮起她的发丝,她面朝他步步退后,随后释然一笑,转过身,朝前跑去。

这一次,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她坚定的朝前跑去,月色裹挟着她,拉扯着她,树影摇曳,月不再寂寥了,月下的人不再迷茫了。

她知道他不会追上来,她也不想他追上来。

这一夜,他和她只是两个孤寂的灵魂的短暂交集而已。

又有什么好留恋的。

但这一晚,对她来说是非凡的。

她就像山坡上的野草,尽管卑微,尽管不值一提随处可见,她也要野蛮生长,她要与这天公试比高,她要破除这肮脏的世界,她要一步步爬到自已能触及权利的角落。

她要做那只游鱼,她要做那跃龙门的鲤鱼,哪怕头破血流,血溅三尺,也在所不惜。

她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白婉的身上迸发出一种不符合时代的强烈的生命力,惹的多少路人回眸频频相看,但白婉不在乎,她只是向前跑,不顾一切的朝前跑。

直到到了将军府朱红的低墙前。

夜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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