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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皇后微服私访

三日后的清晨,济南城的雾气还未散尽,小燕子正蹲在院子里教几个孩童写"燕"字,忽闻门外马蹄声疾。她抬头望去,只见一辆青布马车停在门前,车帘掀开,容嬷嬷裹着一身寒气走了出来,手中红绸包着的信笺边缘己被攥得发皱。

"野丫头!"容嬷嬷的拐杖重重杵在青石板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撺掇皇后娘娘做这等大事!"话音未落,车厢内传来皇后清冷的声音:"嬷嬷退下。"金丝绣着缠枝莲纹的帘子缓缓挑起,皇后身着常服,发髻上仅簪一支白玉簪,倒比往日少了几分威严,多了些沉思之色。

小燕子眨眨眼,突然咧嘴笑道:"娘娘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快请进!"她殷勤地引着皇后进了书房,目光瞥见皇后袖中若隐若现的黄纸,心中一喜——那分明是奏折的样式。

皇后指尖抚过书案上夏雨荷的诗稿,良久才开口:"你信中所言,当真句句属实?"

"千真万确!"小燕子连忙将紫薇唤来。紫薇跪地行礼时,皇后的目光突然锐利如鹰,"抬起头来。"当看清紫薇眉眼间与皇上七分相似的轮廓,她握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这等容貌...确有几分皇家气韵。"

容嬷嬷突然插话:"娘娘,此事关系重大,万一传出去说您...""嬷嬷!"皇后打断她,目光落在窗外纷飞的柳絮上,"皇上这些日子,总爱对着南巡图出神。前儿个还说,济南的荷花开得正好..."她话音渐弱,却让小燕子心中一动——这分明是皇上念着夏雨荷的征兆!

当夜,皇后留宿在别院。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案上,她铺开宣纸,提笔写下"贤德"二字,墨迹却在"德"字最后一笔晕开。容嬷嬷端着参汤进来,见此情景叹道:"娘娘是想起当年选秀时,太后教导的'贤良淑德'了?"

皇后放下笔,望着墙上紫薇与小燕子临摹的字画,幽幽道:"本宫执掌六宫多年,事事循规蹈矩,却从未真正懂过皇上的心。这野丫头..."她嘴角难得泛起一丝笑意,"倒让我看到了另一条路。"

次日清晨,皇后召见紫薇。当看到紫薇亲手绘制的《夏雨荷抚琴图》时,她终于下定决心:"三日后随本宫进京。但在此之前,你需得在坤宁宫潜心学习宫廷礼仪。"说罢,她从袖中取出密折递给小燕子,"替本宫呈给皇上。"

密折上,皇后以工整的小楷写着:"臣妾近日偶得民间才女,观其举止,颇具皇家风范。查其身世,竟是故人之女..."末尾特意提及夏雨荷"虽居民间,却恪守礼教,临终仍念君恩"。小燕子摸着密折上凸起的朱砂印,心中暗喜——皇后这是将了令妃一军!

进京途中,容嬷嬷看着马车里端坐的紫薇,忍不住嘀咕:"这丫头若是得了宠,只怕令妃那狐狸精..."皇后轻敲佛珠,打断道:"越是如此,本宫越要将她握在手中。"她望着车外疾驰而过的青山,目光深邃,"皇上重情,本宫便做这成全之人。日后史书上,自会记下本宫贤明。"

与此同时,京城令妃宫中,宫女捧着济南传来的消息,战战兢兢道:"娘娘,皇后娘娘...接了个民间女子回宫。"令妃正在修剪兰花的手骤然收紧,花刺扎进掌心渗出鲜血,"查,给我查清楚那女子究竟是谁!"铜镜中,她艳丽的面容笼上一层寒霜,"想动本宫的地位,可没那么容易!"

一场关于名分、恩宠与权谋的较量,在皇后的密折送入养心殿的那一刻,正式拉开帷幕。而小燕子站在马车顶上,望着前方巍峨的紫禁城,冲着紫薇比了个鬼脸:"放心吧!有我和皇后娘娘在,保准让你风风光光当格格!"她没注意到,远处的树林中,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这支队伍,手中飞鸽己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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